陈婉容看见一轮浅月,还是月牙儿的模样,她一笑,眼角也笑成一弯月牙儿,沉星来的时候看见她这般笑容,心也扑通扑通的跳。
她收起自己的失态:“抱歉,是月牙儿太好看了。”
沉星说:“你笑起来的模样甚是好看,和天上星一般。”
大抵他也了解陈婉容的性情,她虽对人客客气气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但若接近一点,她是冷漠和疏离的。
“一介凡人怎敢与天上星相比。”
“想让你多笑笑。”
“好。”
最近沉星来的次数很多,陈婉容猜到却未曾敢说,什么时候自己也允诺外人在身边对她唠叨,也一起喝酒对谈,她没说也没有拒人。
她说:“待到了夕阳可要游湖?许久未游湖赏景,有点想念。”
沉星问:“可要桃花酒?上次的吃食可喜爱?若你喜欢,我给你备好。”
“可别与上次一般。”
沉星接连消失几日不见,陈婉容不愿意去想很多,头疼这个毛病,越发的严重了,头疼是从何处开始的?她想了想,大抵是从遇见沉星开始罢。
约莫五天,沉星抱着一个缝制的旧布老虎给她,还有一杯磨喝乐。
沉星红了脸:“我,我去了一趟故乡,给你带了我最喜欢的东西,给你。”
陈婉容脑袋嗡的炸开了一下。
“这是我最喜欢的东西,给你。”
她喝了一口磨喝乐:“如何?这是河坊街的,平日都要乞巧节才拿出来卖,我说了很久才……”
陈婉容用绢帛捂着嘴笑:“甚好。”她说,“你很像我的一位旧友。”
沉星露出憨态可掬的模样:“我,我那时也遇到像你这般的女子,她可比你活泼。你怎样都好,只要是你。”
陈婉容别过头:“阿辞做了点早茶,可要一起?”
沉星陪她去仙居原,那里有大片的蒲公英,风一吹,它们就飘散,抬眼望去,柔和的蒲公英是随着风舞动的,它们,很自由。
陈婉容听到鹿鸣,是一只幼鹿,她给了一点吃食,幼鹿哼哧的往她身边靠。
待幼鹿离开,陈婉容说:“以往在汴京时,从未有过闲趣的空子,阿爹让我来杭州,我也喜爱杭州。”
沉星听她说了很多,但唯独没有听见她小时候的故事。
他问:“你可还记得小时候?那时你去过高丽,还吃了泡菜,哦,是一个小男孩给你的。”
陈婉容不言:“自是记得的,为此我才会说你很像他。”她摇头:“那是我最喜欢的一颗糖果。”
沉星说:“那个男孩子,是我。”
他转头,看见陈婉容恬静的睡颜,他拂过她的额头:“你知道不知道呀,我想做满天星辰中你最喜爱的一颗,就像你喜欢杭州那样,干净,没有一丝杂乱。”
“父亲说,我没有把我最喜欢的给你,所以我找到了你,把我最喜欢的给了你,那你可否喜欢我一点。”
沉星背着陈婉容走在官道,她,轻极了,像是一个小小的糯米团,不敢用力,似有若无的梅花香,萦绕于他的心上。
月光是一下倾泻出来的,月光朦胧,映出各种别样的景色,她睡梦轻轻,他真情流露,只是还未知道,她的心意。
阿辞在外边等着,看见熟悉的身影,悬挂的心终究放下,长吁一声,姑娘回来便好。
沉星说:“你好生照料你家姑娘,若她有什么想吃的,便告诉我。”
“婢子替姑娘谢过公子好意。”
沉星给阿辞一个香囊,他望着陈婉容,眼睛是带着笑意的:“这个有助于睡眠,每晚你点上这个入梦香,好让她睡得安稳些。”
寒梅傲雪清自来,是她喜欢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