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去哪?火急火燎的出什么事了?”刚走到黄秋雨家楼下,就见一脸焦急的王梨儿已经冲了出来。心知必然出事的项飞羽,急忙出声叫住了她。
“秋雨姐姐不见了,黄大叔也走了。我实在是熬不住,就眯了一会儿。醒来就发现她们已经不见了”面带几分歉意,王梨儿的眼圈隐约有些泛红。接过她手中那张留有余温的信笺,一行清秀小字印在眼前。
“小羽,我走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让我再也无法面对你,你不再是当年的你,而我也不再是曾经的黄秋雨。能再次见到你,真好。”信读到这里,剩下的他再也看不下去,一张薄薄的信纸承载了太多。
“你若想走,走就走了吧!”
等到两人离开,躲在树荫下的黄秋雨再也忍不住,蹲在花丛里失声痛哭。
临近半夜,虚掩的窗户被人推开,身穿夜行衣的草上飞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啪”
“事情办妥了?”随着灯被打开,项飞羽掐灭手中最后一根烟。眼前的烟灰缸里,早已堆满燃尽的烟头。
“你还没睡?”
“不用紧张,我说过,你是自由的”见他神色有些不自然,项飞羽想再说些什么却不慎牵动了伤口,不由轻咳几声。
“有伤在身还抽烟,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走出房间的王梨儿将一杯温水放进他手中,嘴上虽是埋怨,看上去有些红肿的双眼,想来也是半夜没睡。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沉默许久,草上飞沉声问道。
“有事?”
“嗯”思量再三,从怀中掏出一枚剑形标识。只见他用手摸了摸,继续说道“师门传召,不得不回”
“哦?你居然还有师门?”
“无—极—门”吐出三个字,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次日清晨,趁着天还没亮,三人已然上了路。
提起鸡鸣狗盗所有人肯定会嗤之以鼻,然而一个将三教九流,坑蒙拐骗能混出名堂却是令人仰望的存在。只因越是平凡事做到极致越不平凡,越是为人所不齿越是卧虎藏龙。无极门,正是这样一个道德与下作,正与邪并存的奇葩门派。没有人知道这个门派是谁创立,又是如何延续。每逢人们提起,总会有人说“嗨,别提了,这个世上只要还有一个坏人,那无极门就不会解散”
就这样一个人人唾弃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门派,却能在武林中屹立几百年不倒,除了隐秘大概就是那几个不走寻常路的怪才腌臜货了。
无极门,自门主之下分四邪三假五阎罗。四邪又分东邪千手罗汉鬼面春,此人亦正亦邪,性格古怪,使得一手好锤法。因与人决斗喜好折人手臂,所以得名千手罗汉。西邪飞天神猿岳山,此人生的一副尖嘴猴腮,像极了一只还没开化的猿猴。若是被人唤一声猴子,便是犯了他的大忌,定生吃那人脑髓不可。南邪人面蛇春三娘,生的倾国倾城,性格乖张,又偏好男色,每每物色到一个美男子,云雨一番之后便将心肝肚肠挖出来做那下酒菜肴。真是人如鬼魅,心如蛇蝎。至于北邪嘛!却是此刻被那项飞羽任意使唤的百里郎君草上飞了。
四邪脚下三假并立,便是假仁假义假德三兄弟。因同出一个娘胎,自幼心意相通,专长坑门拐骗。平日里与你称兄道弟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能将你家财骗尽。三人精通经营之道,在无极门坐第二把交椅,掌管财政大权。至于五阎罗比起前面几位倒显得平庸了许多,资质平平,样貌也不算出众。之所以能排在三假之下,不过是五人同修炼了一种阵法,此阵进可攻退可守,威力异常。阵法炼成之时,曾与四邪较量过一次,虽斗成平手,但仍不可小觑。无极门门主当时便放下话“若阵法大成,便足以横扫千军万马”
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正是因为阵法太过霸道,五阎罗在江湖上行走少不了招惹一些仇家。积怨太深的几大门派联手请出几个避世隐修的老怪物,打着为武林除害的名号,围攻无极门。不得已,无极门门主这才急召草上飞回去。
“喂,老板,赶紧把你这里的好酒好菜拿出来,钱少不了你的”低头摆弄花草的餐馆老板被这大嗓门吓了一跳,手一哆嗦,精心培育多年的花草掉在地上摔个稀巴烂。正要发火,却见门口走进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脸庞挂着一条伤疤的壮汉。紧随在他身后却是一对青年男女。男的英俊不凡,气宇轩昂。女的小家碧玉,倾国倾城。
“不好意思,我们还...”餐馆老板到嘴的话被他生生咽回,一对斗鸡眼盯着眼前晃动的一沓钞票久久不舍离开。
“随便做十个八个小菜,另外再弄一瓶酒。剩下的不用找了”随手将钱丢进他怀里,壮汉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蛋。
“是是,您稍等”一把将钞票揣进口袋,生怕他反悔的餐馆老板,一溜烟跑进后厨忙活去了。
“我说,你们那啥无极门到底在什么破地方,陪你转悠了整整三天还没走到,你不会告诉我,在地底下吧!”在山里跟着草上飞过了几天的野人生活,难得回到人间的项飞羽终于将所有不满统统抖了出来。身旁的王梨儿虽然碍于矜持没有多说什么,但苦着的一张小脸,显然也是颇有怨言。
“快了,快了。老板,好了没有?饿死人不用偿命啊!”自知理亏的草上飞一边赔着笑脸,一边又老气横秋的冲厨房里大喊。
“来嘞,大爷,您慢用”一沓钞票换了十个简单小菜,怎么算都赚钱的餐馆老板一时兴起,上完菜竟也不走了,直接坐在三人旁边扯起闲话来。
“刚才听见几位大爷要去无极门?哎哟!这可去不得”
“怎么去不得?难道里面有怪物?别人去得,我们就去不得了?”这次说话的却不是壮汉,而是跟在他身后的青年。
“想必这位少爷是刚出家门历练的吧?不知道这世间险恶哟...”误把项飞羽当成哪个世家少爷的餐馆老板咂了咂嘴,继续说道“无极门号称世间第一极乐世界,只要你肯出钱,什么都能买到。权利,金钱,女人,然而树大招风,这座久负盛名的销金窟却终究招来了灭顶之灾”
“销金窟?”低头吃饭的青年抬起头瞟了壮汉一眼,见到后者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这才继续问道“什么灭顶之灾?”
“唉...实在不敢瞒您,我也是道听途说。说是有位世家公子去无极门找乐,谁曾想被春三娘给相中,晚上便弄上了绣床。等到第二天发现人的时候那个惨哟!本来冲无极门的名头,死了个世家公子也必然只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谁曾想,这次死的这个世家公子来头可不一般”
“怎么不一般了?”这一次说话的不再只是青年,另外两人同样来了兴趣,齐刷刷的盯着他。
“大爷们一路赶来肯定口渴了吧?需不需要再来点水酒润润嗓子?”既然成功引起三人的兴趣,餐馆老板便极力售卖自己的东西。这种故意以吊客人胃口赚钱的伎俩,他可谓得心应手,信手拈来。
“少废话,赶紧把你店里最好的酒拿出来。如果你的消息不值那瓶酒,信不信我拿钱拍死你”又是一沓钞票扔了过去,壮汉催促道。看的身旁两人一愣,两人对视一眼,看那眼神分明是说这还是那个一路上扣扣搜搜,买瓶水都得讨价还价的家伙吗?
“好嘞,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