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说着话向精卫和九苞走去,看着他左右摇摆的步伐,就知道他已经洞悉了能避开阳晶的安全位置,很快他就踱步到了她俩身边。
相柳蹲下身看着这两个已毫无招架能力的姑娘,咧嘴笑了。
然后他用扇尖挑起九苞的下颌,轻浮的说道:“这位姑娘明眸皓齿,样貌着实不凡,小生不才恰巧会摸骨看相,不如我帮你看看何时能觅到如意郎君呀?”
九苞听到这话心里便觉一阵恶心,她将脸侧向一边:“呸,离我们远点,不正经。”皱着眉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不正经?正经多无趣。”相柳的桃花眼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精卫用最后一点力气从手镯里扣出解毒丸塞进嘴里,瞪着相柳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别张狂,我姑母就在对岸,小心一会儿杀过来有你好看。”
相柳哈哈大笑着,站起来将扇子别在身后,背过身伸开双臂大叫道:“过来?他们倒是想过来,这些到处乱晃的怪草已经把路都堵死了,这边只有咱们仨。”
这时,三人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不止你们仨,还有我在。”
相柳、精卫和九苞一起转过头,只见一位白衣少年站在歪脖橿树下,冷冷的看着相柳说道。
看见他九苞眼睛一亮,大喊了一声:“斧子仙,你终于现身啦!”
白衣少年咳嗽了一下,皱着眉说道:“和你说过了我叫悠野,不是什么斧子仙。”
相柳哈哈大笑着说:“你不会就是这小丫头扔过来的破斧子吧?”
悠野看看坐在地上狼狈的九苞和精卫,她俩一个浑身是血、一个双眼微阖,都是很虚弱的样子,再看看叫嚣着的相柳,一股怒气直冲百会。刚才要不是九苞在自己身上放的那把火,他还无法再次显出仙身,只能焦急的看着这两个姑娘受欺负。
他冷冷的说:“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条长虫。”
相柳听到悠野的话,表情微微发狠,旋即又裂开嘴,笑道:“哈,又是一个来送死的,爷爷我今天怎么竟遇到不长眼的。估摸着你也想交代在这里?来一个算一个,咱们就一起同归于尽吧。”
说着话的功夫,相柳猛地变回了原形,一条九头大蟒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三人。九苞、精卫饶是在远处隐约看过相柳的真身,但这么近距离看到还是吓了一大跳。
只见它长长的脖颈互相交叠,附满鳞片的九个脑袋上各有两个尖尖的犄角,吐着信子的血盆大口中满是密密麻麻的尖牙,上下排布。
它高声尖啸着,九个头分别向他们三人攻击了过去,两个头张开血盆蛇口就要去咬离自己近的精卫和九苞,另外七个头张着大嘴露出尖利的毒牙,向悠野的方向窜了过去。
九苞正抱着精卫,眼见着两个蛇头攻击了过来,忙用受伤那只手幻化出一道幽茫冰锥朝着其中一个蛇头甩了过去,然后又迅速从包里拿出一颗冰灵珠,在另一个蛇头冲过来前砸在了自己身上。
冰灵珠一下子包裹住了九苞和精卫,圆圆的外形让那个蛇头一时间竟无从下口。
幽茫锥在蛇头躲闪的刹那变成数个幽兰色的小冰箭,像是锁定了蛇头一样,追着死咬不放。最后尽数扎在了蛇颈上。
再看悠野这边,他伸开双手,手中幻化出一对黑金色的精斧,待七个蛇头都冲到面前时,单手出斧,好似剪刀横批一般的相交,接着反手转身将另一柄斧杆向后横扫。
相柳的七个蛇头只见眼前一花,甚至感觉后脖颈子都凉飕飕的。七个头马上分为七个方向,再逐一向悠野攻去。
悠野丝毫不慌张,将右手斧头与肩齐平,向着右上方的蛇头横扫一斧,待蛇头躲开后,又从左下方折下,将另一蛇头挡开。这时中路已有两个蛇头直逼悠野的面门,他赶忙后撤一步,双手抡斧狠狠的砍在了这两个蛇头的面部正中。
九头巨蛇浑身颤抖,仿佛被激怒了一样,剩下的几个蛇头疯狂的从不同的方向攻击着悠野。
悠野顺势向右侧身,待一个蛇头接近,用平行于胸的斧杆使劲向左横扫,击中了这个蛇头。
蛇头面部扭曲的撞向橿树,但它不知橿树皮奇硬,二次撞击带来的伤害让这个头带着蛇颈直接倒在了地上。
这时悠野瞟了眼九苞和精卫那边,她们虽已安全的躲在了透明冰泡中,任凭那两个蛇头怎样啃噬都无法将泡泡咬开,但是九苞的伤口一直没有包扎,看样子还在不停的流着血。
悠野有些着急,他寻了个空档右手以斧触地,一个跟斗向外翻去。剩下的四个蛇头紧跟他的方向,张着大嘴追了过去。
悠野落到了九苞的身边,飞出一柄斧子,好似回旋镖一样将正在啃咬泡泡的两个蛇头的颈部砍伤,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
相柳有些被悠野打怕了,吓得变回了人身。他赶忙后退了几步,躲避着阳晶,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但这回他身上更狼狈了,浑身上下左一道右一道的布满了血痕,青绿色的长衫被鲜血喑红,已快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呲~想不到好汉这两板斧使得威猛啊,要不是我刚刚就受了伤,你这几板斧我还是受得住的。”相柳浑身是伤,疼的龇牙咧嘴,但还不忘了嘴上逞能。
“不服再打。”悠野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转头问九苞:“你的伤还好吗?这位姑娘好些了吗?”声音倒是比对相柳说话柔和了些。
九苞对悠野点点头说:“我没事,就是需要止血。”然后她低下头关心的看向倒在她怀里的精卫问道:“你怎么样了?”
精卫感觉自己体内的毒已经稍稍缓解了些,虽然还是浑身无力感到恶心,但比刚才头晕目眩的感觉要好多了。她咬牙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回过头刚想和九苞说话,这才发现九苞浑身都是血。
精卫吓得一下子挺直了背,着急的看着九苞哑着嗓子问:“你怎么流了这了多血,快,我帮你止血。”
说着话精卫就要挣扎着起身,双手刚刚合十准备发功,忽然她紧皱双眉,“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不要乱动,你现在体内有毒,不能运功的。我不要紧只是划伤,看起来吓人而已。”九苞单手一把扶住了两眼发黑的精卫,将受伤的手藏到了身后。
悠野试着用手中的板斧劈向九苞和精卫所在的冰泡,斧到之处“咔嚓”裂开了一道细缝,随着斧刃向下延展,细缝向四处裂去,“哗啦啦”泡泡碎裂开来。
九苞看着被悠野劈开的冰泡,心里一阵阵的心疼,这冰灵珠是师傅给她的,他怎么不问问就劈啊,自己是能回收的。这回出来一共就带了五个,这一下子就报销了四个,回去怎么和师傅交代呀。
一想到这,九苞就一阵阵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