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见秦柳这幅惨状,适可而止,并不过分逼迫,他收手道:“你的灵体破碎,已经深受重伤,再也不是我的对手,我看你还是乖乖听话,将无尘心交出来,别再做无谓的反抗。”
秦柳的俩半躯体互相靠近,再次融合在了一处,只见他手捂胸口,佝偻着腰,脸色惨然得直泛出青蓝色,神情委顿至极,他无可奈何地从怀里掏出无尘心,不甘心地道:“既然已是手下败将,那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这无尘心,你拿走吧。”一面说,一面将手伸了出去。
将军不疑有他,径自走上前来,忽听得身后有人叫道:“将军,小心,”声甫入耳,将军心中一凛,忽觉背后有一股奇异的力量笼罩上来,初觉得森寒刺骨,继而又感到刺痛非常,仿佛身体快被这俩股力量四分五裂一般。
将军忍不住回身一看,只见身后的半空里悬浮着俩个收魂瓶,此时瓶身上蓝光大盛,符文闪烁,俩个瓶口一左一右地对着将军。原来是秦柳见自己身受重伤,处于劣势,暗地里催动了这俩个收魂瓶,想将将军的魂魄收入瓶内。
这收魂瓶的阵法果然神异,以将军那么强横霸道的体魄,被这俩道蓝光一照,竟然像是冻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将军奋力挣扎,艰难无比,他怒声道:“秦柳,你真是卑鄙无耻,只会暗箭伤人。”
秦柳脸上露出得意阴狠的笑容,他见将军缓缓地抬起手臂,试图抗争,嘲笑地道:“别费劲了,这收魂瓶里的镇魂之法乃是上古奇阵,就算是恶魔厉鬼也震摄得住,更何况还是俩阵齐施,你是绝对挣脱不开的。”
将军额头青筋爆突,手中刀又向上举了几寸,他怒目狞眉地喝道:“放你娘的屁,老子非把这俩个碍眼的东西劈了不可。”气势一盛,身体居然能够微微动弹,秦柳心下骇然,连忙掐诀转元,将身体的真元浮空输入俩个瓶子之内。
但他此时受伤极重,身体虽然融合,但是还是没有完全复原,筋脉凌乱,真元运转时处处受阻,所以瓶子的蓝光并不更加炎盛多少,反而有转弱的趋势。秦柳暗自担忧:“将军的修为果然不能小觑,若是不能尽快将他收入瓶中,只怕要给他挣脱了去。”
他咬咬牙,忽然截断了向收魂瓶输送的真元,转而汇聚到了掌中,瓶子的蓝光为之一暗,将军立时感到那股在他身上拘禁撕扯的力量弱了不少,他心中一喜,一鼓作气,玄阴刃忽然有如脱网之蛟,倏的腾空而起。
就在刀口快要切向瓶子的时候,将军忽感背后一阵阴风袭来,猛的一道奇寒彻骨的掌力印在了后背,将军内心猛的一跳,那道掌力居然像是闪电似的猛的漫溢全身,又冰又寒,又灼又痛,诡异无比,将军尚未反应过来,神志忽然一昏,此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在风锻等人的眼中,却看的清清楚楚,一切发生得太快,他们全都惊愕异常,尚来不及替将军担心。
原来秦柳见将军修为深厚,收魂瓶居然慑服不了,他心思灵敏,当机立断,立即汇聚掌力,使出了一招他暗自潜修已久的绝招,名为杀神掌,此掌专门伤人魂魄,歹毒无比,修到高深处,只要一掌,便能震散别人的三魂七魄,消失无形,让人永世不得超生。
此路掌法太过歹毒,仙界之中,即使是邪道中人,也将其视为修炼的禁忌,若是有人偷偷修炼,只要稍露风声,被人发现,必然落个人人喊打的下场,所以此路掌法渐渐也就绝迹了,可没想到,不知这秦柳竟是何等身份,竟然能够接触到如此恶毒阴诡的功法。
秦柳的杀神掌修为尚浅,但是已是威力惊人,将军正全副心神反抗收魂瓶的收摄,毫无防备,一招杀神掌力之下,三魂震颤,七魄动荡,一身灵体居然在刹那之间分为二,化成了俩道烟气被收魂瓶摄入了其中。
玄阴刃当即失去驾驭,恢复成原样,借着余劲,贴着空中的瓶子往远处抛飞。那瓶子就像是酒足饭饱的醉汉似的,在空中颠来倒去,那是将军在里面突突乱撞地反抗着。
秦柳将手一招,空中的瓶子飞回到他的掌心,他疲惫的脸上冷冷一笑,自言自语道:“看你嚣张到几时,等到了地面,我非摆开九九八十一层修罗炼魂大阵,层层轮转,将你炼得魂消魄散。”
先前阿柔也曾被收入瓶中,瓶内酷寒无比,仿佛有着无数把切肤刮骨的钢刀在你身上上下招呼,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因此她十分感激将军将她从瓶内解救出来,这时见将军也陷入了相同的困境,心中忍不住义愤填膺。
她本来躲在风缎后面,忽然跳了出来,身影迅捷,犹若灵猫一般地扑向了秦柳,风鲁就在阿柔旁边,见她突然挺身而出,下意识地想要拉住她,可手刚伸出去,阿柔已经扑倒了秦柳的身上。
秦柳一时不察,忽见一道黑影冲了上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阿柔已经从他手上抢过了收魂瓶,秦柳一怔愣的瞬间,立即反应过来,右手疾探,去抓阿柔手腕,阿柔向后挣脱,俩人一拉一扯之间,东西尽数掉到了地面上。
秦柳刚刚使动的杀神掌消耗极大,他又身负重伤,此时的他四肢无力,几乎站不起来,阿柔对秦柳痛恨异常,突然犯了野性,身子猛的一跃,居然跳到了秦柳的身上,用牙齿咬,用指甲抓挠,撕扯头发,挖扣眼睛,几乎无所不用其极。
秦柳口中阿阿怪叫,身体摇摇欲倒,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要多狼狈又多狼狈,只听砰的一声,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互相缠斗在了一起。到底秦柳武功精深,慌乱一阵之后,心神一定,没几下便将阿柔制服,压在膝下。
秦柳大口喘了几口气,颇没好气地道:“打架有你这么打的吗,就像是泼妇一般,跟你交手,没来由地堕了我的威名。”阿柔被反扣着双手,脸朝下,龇牙咧嘴,真的就如一只发疯的野猫。
风锻担心阿柔的安危,早冲了来,一面揎拳掳袖,一面焦急地道:“你,快放了阿柔,”秦柳抬头看着风锻,道:“现在可不行,这丫头太野了,等我功力恢复,我非锁了这丫头的穴脉不可。”
风锻将嘴一抿,就要上来帮手,忽见啊柔正对着他挤眉弄眼,好像要跟她说什么似的,风锻寻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就在他的脚下不远处,那俩个收录着将军的魂魄的收魂瓶正若无其事地躺着呢,谁也没去在意。风锻见了,心中不由得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