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锻听从帝君的话,随手将无尘心放入了石龟背部中心的凹槽之中。他探身往下望去,只见石头底下的九个圆盘快速地旋转起来。风锻大感诧异。忽然看到天空中飞来无数道五彩的霞光,好像飘在空中的彩纱一般,汇入圆盘之中。
再顺由圆盘中的纹路汇向中心,由最底下的圆盘开始,一道七彩光柱从圆盘中心直透而上,贯穿九个圆盘,再沿着石头,石龟上的脉络流向凹槽中心的无尘心。无尘心立即犹如七彩钻石似的,大放光茫,耀眼生缬。
帝君道:“这下你还会觉得无尘心是你爹的东西了吗?”风锻惊异得说不出话来。帝君指着霞光的源头,原来都是由无尘花上面飘上来的,说道:“这无尘花乃是天生地养的灵花,它本是一股先天灵气,吸收了天地间的阴阳五行的灵力之后,方才化生成一朵无尘花。每朵无尘花之中都蕴含着强大的灵力。”
他带着欣赏不置的口吻道:“这种花洁身不染,清华高贵,只能生在无尘无垢的天界之中,如果落到凡尘,沾染上人间的浊气,便会化成一块石头。”他又指着无尘殿,说道:“你可知道这无尘殿本是谁的行宫吗?”
风锻说道:“大家都称你为帝君,难道不是你的吗?”帝君道:“大家称我为帝君,还是因为此宫的原主人的缘故。此宫的主人原是天庭中的最后一位神帝,人称辰帝,我既然叨居他的宫殿,所以大家便延用他的名号叫我为帝君,其实我是万万不敢当的。”
他带着缅怀往事的神情说道:“说到辰帝,他乃是三百年前的震古烁今的第一魔君,现在提起他的名字,仍旧让人胆战心悸,他以一人之力覆灭了整个仙界,杀了天上地下古往今来无数的仙人,这天庭便是在他的手底下瓦解冰消,成为历史的。”
帝君环视一周,只见无尘花花开依旧,可是仙人们全都变成了鬼物,不禁慨叹道:“想当年这无尘殿作为辰帝的行宫,群仙如流,英才济济,每日都是歌舞管弦之声,琼浆凤脯之宴,那是何等盛况,可今日却成为我们这些孤魂野鬼的寄居之所,鬼气森森,寂寞凄凉,想起来真是令人黯然长叹。”
风锻听得瞠目结舌,脱口问道:“这仙人不是不死的吗,他怎么能够以一人之力杀死那么多仙人?”帝君昂头望天,似乎在眺望天空外的星辰,说道:“大凡仙人,都是吸纳炼化天地间的阴阳五行之气,增进自己的修为,而辰帝却是天赋异禀,迥异凡流,他能够沟通无数星辰的力量化为己用,他的实力犹如星空那般浩瀚,远远凌驾于众仙之上。”
帝君不无惊心地道:“当年,他利用他的通天修为,在天穹之上,布下了一场绝世凶阵,名叫星殛,凡是修为超过五百年的,便会触动星殛,引发天劫,降下恐怖难当的天雷紫电。那时的仙人们动辄都是上千年的修为,有半数以上丧生在星殛之下,剩下的,逃到了传说中的海外仙岛,方才避过劫难。”
风锻脸上露出骇然之色,脱口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帝君道:“这一直是仙界历史中的未解之谜。按道理,他做为天界神帝,众神之主,所有的神仙都对他惟命是从,他绝没有将自己的臣民屠杀殆尽的道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疯了。”
风锻脸上露出迷惑之色。帝君接着续断开的话头说道:“这星殛不仅威力难当,响应入神,它借用星辰之力,只要星空不灭,它便永远运行下去,所以后来的仙人,每到五百年,不得不设法应对天劫,撑过的,方能继续长生下去,否则便只能灰飞烟灭。”
帝君长叹一声,说道:“我跟我的妻子,本是俩名普通的散仙,幸福逍遥,不知年月之逝,可在数十年前,我们的天劫一起到来,我们俩齐心协力,全力应对,但天阶的威力太强,对于我们夫妻二人来说,简直就是螳臂当车,在这场天劫中,我的妻子生死难知,下落不明,而我的身体元神全被毁坏无余,只剩下神魂逃了出来。”他提到他的妻子时,不禁凄然欲泪。
风锻一直觉得他是个冷酷威严的人,突然见他如此,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帝君一擤鼻涕,继续道:“我死之后,我就在天界中游荡,无意中闯入了辰帝的这座行宫,想来是数百年过去了,宫殿中的仙阵有的失了灵效,方才被我发现,进得里面来。我嫌一个人寂寞,便招聚了许多朋友。”
他望向风锻,说道:“我与你说了这么多,便是要告诉你底下这座阵法的来历。”风锻惊道:“我们所处的这个怪建筑是个阵法?”帝君道:“不错,这阵法叫做先天九转聚气灵龟大阵,是辰帝亲手所布。”
风锻心中一阵害怕,道:“既然是那个狠人所布,那么我们还是快点下去吧。”帝君阻止道:“辰帝作为仙界中有数的阵法天才,其布置的阵法确实威力惊人,但这阵法并非是用于杀敌,反而是用来创造生命。”
风锻听得一呆。帝君道:“在唐朝,有块女娲补天的仙石获得了一道先天灵气,从里面孕育出一只石猴来,成为千年来有数的著名仙人,名叫孙悟空,你可否听说过?”风锻摇了摇头。其实正当明朝,记录唐僧师徒西天取经的故事的《西游记》还没有出现,所有风锻并不知道。
帝君道:“在这些无尘花中,既聚集了大量的阴阳五行灵气,又各自存有一道微弱的先天混沌灵气,辰帝便设计出这个阵法,想将无尘花中的阴阳五行灵气和先天灵气聚集起来,看看能否创造出新的生命。”
风锻恍然明白过来,指着闪闪发光的无尘心,惊讶道:“最后创造出来的,便是无尘心?”帝君道:“不错。在阵法运行之初,这里共聚集了九万多朵无尘花,几乎是囊括了整个天界所拥有的无尘花的数目。辰帝死后,这阵法便一只独自运行下去,到如今已有俩百多年,原本的九万多朵的无尘花,只剩下你所见到的数百朵。”
风锻蹙眉说道:“这明明就是一块石头,你怎么能让我相信它是个有生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