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风柱中的风锻看到数道青色光影直扑面前。那些光影原来是一只只巨大的鲲,这些鲲体型庞大,像是一座座小山,身体里面充满了水,发出青绿色的光茫,鲲煽动着一对长鳍,从俩人身旁风驰电掣地飞过去。
原来在这深渊的底部,有一片隐藏的地下湖泊,湖伯面积广大,与其他地下暗河相通。鲲平常就在暗河之间游动,因为深处地底,不为外人所知。每到献灵节这天,鲲便会聚集在这片湖伯之中,一起发声合唱。铁男下到深渊时所听到的悦耳的声音,便是它们的歌声。
在湖伯的上方的周围石壁上,布满了许多孔窍,这些孔窍与外界相通,可供气流通过。当到午夜时分,歌声达到高潮时,许多强劲的气流会从孔窍里喷涌出来,汇成一股,形成声势吓人的风潮。
有句话说的好:“风从龙,云从虎,”说的是事物与事物之间的一种互相感应的关系。铁脚真人的唤风螺与风之间,便是这种关系,鲲与风之间,也是这种关系,令人始料未及的是,鲲与唤风螺之间,竟然也有这种关系。
所以,当铁脚真人吹动唤风螺时,不仅与风发生了感应,同时与鲲发生感应,致使风潮提前到来。
鲲的俩鳍虽然长得像翅膀,终究不如真正的翅膀那么强壮有力,这时候就可以凭借风潮的力量,举翼向天,上达九霄,一旦接触到九天清气,便有机会蜕变为鹏。
别看鲲唤风那么容易,其实十分消耗灵力,风力越大,消耗的灵力也就越多,鲲的身体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若是灵力耗尽,鲲还没有飞上足够的高度,便只能从天空中掉下来。
有的会直接掉到渊里,有的阴差阳错之下会掉到其他地方,甚至掉到凤鸣村前的斜坡上。这也就是风锻他们能在那里捡到水鱼石的原因。水鱼石,其实便是失败了的鲲。
村民们不知道风潮以及鲲的来历,牵强附会之下,把鲲当初了凤凰,因此才有了凤鸣村的名字,以及类似凤凰的唾珠变成水鱼石的美丽传说。由于对凤凰的崇拜,所以才有了献灵节的献祭仪式,献灵节也成为了凤鸣村的独特节日。
再说铁脚真人,他被风吹上天之后,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落到石台上方的石坡中,从空中落下的高度不大,所以只受了点皮外之伤。查看伤势时,发现经脉畅通无阻,狼牙已经进入丹田气海中,不由得大喜。
石坡上风势极大,铁脚真人几乎站不住脚。忽听得数道嘹亮的鸣声传来,紧跟着几道巨大的青色光影从深渊里冲霄而起,迅如闪电般地飞向高空,转眼之间只能看到数点寒星。
铁脚真人全身猛的一震,忽然高舞双手,惊喜若狂地喊道:“冲吧,冲吧,飞向云霄,化为云鹏,天地广大,任你遨游。”他因为资质平庸的缘故,常常受人白眼轻视,这时看到这番激动人心的景象,不禁感怀于心,忍不住出声高呼。
而处于风柱之中的风锻与铁男,俩人就像是纸人一般,被那可怕的风力往外撕扯,同时一只只巨鲲从他们身边贴身飞过,巨鲲的尾巴以及俩鳍,几乎要碰到他们的身体。
风锻的本意便是想凭借这股出奇的风力,飞到天上去,可这时碰到铁男遇险,他一心想着救铁男,反将自己的初衷忘了。他抓紧绳子,出声安慰铁男。忽然一只巨鲲的尾巴拂到他的身上,风锻感到仿佛有一股巨浪打来,不由得放脱绳子,身子立即抛飞而起,向空飞去。
铁男亲眼看到风锻遇难,心中的痛苦可想而之,过不多久,她也遭受了不幸,一块大石像炮弹一样射了上来,铁男闪避不及,被石头稍微撞上,立刻昏了过去。
铁脚真人眼看俩人接连遇险,心中感到愧疚难安,他的本意只想要小小惩戒他们一番,绝不想伤害他们性命。这时忽见一道红点从遥空远远飞来,犹如流星过渡一般,极速地靠近。
铁脚真人神色一变,心道:“这是哪路的神仙到来?”他不想与来人照面,慌忙躲入石坡中一块大石头后面。当那红点飞近时,原来是一个身穿粉红华服的美丽女子,她凭虚立在风柱之旁,向其观望。
说也奇怪,风柱旁风势如潮,远方的林木像波浪一样起伏不断,可那女子居然仍旧衣饰整齐,鬓丝不乱,仿佛风吹不到她的身上似的。事实上的确如此,那女子身外施展这一层护体罡气,别说是风了,就连普通的飞剑,也不一定能够穿透。
那女子忽地发现风柱里面有人,连忙冲入风柱之中。护体罡气将她与风柱隔开,仿佛是一条安静平稳的小船,将她送到铁男身边。她伸出一手,缆柱铁男的腰,另一手一道掌锋斜切而下,如意绳立即断成俩截。那女子用罡气连同铁男一起保护起来,救出风柱。
无巧不巧地,她直接往石坡这面飞来。落地之后,细查铁男伤势,并没有大碍。这时巨鲲已经悉数飞向高空,风柱的风势渐渐小了。那女子不无遗憾地道:“若不是要救这小子,我倒要抓只鲲来玩玩。”看来她也识得鲲这种神奇的灵物。
过了一会儿,铁男从昏迷中苏醒。她眼一睁,立即嚎啕大哭起来,那女子柔声安慰道:“小弟弟,你别害怕,你已经脱离险境了。”铁男一见自己躺在一个美丽女人的怀里,连忙站了起来,她环顾四周,还有点摸不清状况。
待她知道自己已经脱离险境之后,再次哭了起来:“风爷,你死得好惨啊。”那女子神情有点不悦,说道:“我把你救了,你怎么不知道谢谢我,净知道哭?”铁男边哭边道:“我的兄弟死了,我能不哭嘛。”
女子将脸一沉,说道:“你若再哭,我把你的嘴巴逢上。”铁男见她眼光中凶光一闪,不由得心中一凛,不敢再哭了。后来她知道那女子居然是飞着进入风柱将自己救出来的,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道:“仙女,求你救救我兄弟,他被吹到天上去了。”
这女子虽然脾气不好,心肠却软,被她求过几次之后,便答应下来。她飞到空中,在四周巡视了一遍,却不见风锻的踪迹。她回来之后,向铁男说道:“你说你的朋友被风吹到天上,怎么不见他掉下来?”
铁男也是懵然不知,她又求那女子带她一起出去再查看一遍。那女子打量了她一眼,嫌弃地道:“你长得太丑了,老娘才不让你碰我呢?”铁男见她长得如此艳丽端庄,却忽然叫出一声老娘,心中大感讶然。
她拍了拍胸脯说道:“我是女的,你是老娘,我是丑娘,”那女子被她逗乐了,细细观察她,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女孩,不禁啧啧惊叹道:“奇了,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丑的女孩。”
她心中想道:“人家都说红花衬绿叶,若是我把她留在身边,以她的丑,来衬托我的美,不是更加显出我的美貌吗。”她端详着铁男,竟然为此动了收徒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