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短暂的,想要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么就要学会利用时间。
时间就像水一样,当你用双手想鞠起一蓬的时候,它会从你手的缝隙流出。所以我们像海绵一样,因为那样就可以留住慢慢流逝的时间。
我开始思考自己出院以后该如何赚钱养家,我突然想学习了,因为初中毕业的我确实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这样的我可能连现在的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怎么谈论养家呢?
我想到了经商,于是我从各个渠道寻找商机。可是并不理想,因为经商需要本钱,我没有!
一时间整个人又萎靡了,因为找不到方向,虽然我现在有了信念。可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我虽然不是英雄,可是我在一次的被打败了。
心里想如果之前自己多上点学,或者有一门可以手艺,不那么混账。我就会有点积蓄,最起码不用像现在一样困难。
这可怎么办?
我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我害怕自己找不到办法,来让妻儿的生活得不到保证。
看着一旁的妈妈,我想和她商量一下。
“妈,你说我以后去做什么呢?”
妈妈听到我的问题,却半天没有出声。
我又开口说道:
“你说我开个门市怎么样?”
妈妈想了想这才开口,
“你也经常和我们出去发货,知道现在的门市都不景气。好多不是转让就是倒闭,现在县里流动人口太少了,支撑不了多久的。”
是啊!情况确实是这样,可是我总要找一个能养家糊口的事做啊。
妈妈应该猜出了我的想法,因为母子连心,最了解自己孩子的还是自己的母亲。
“鹏娃!你现在不要着急,好好养好身体。车到山前必有路,医院太平间对面不就有一个拐子么?”
我知道妈妈说的是谁,因为我见过也和他聊过天,我们家和他有一点生意来往。
这个人叫什么我不知道,爸妈知道吧。在一次送货闲暇之余,和他闲聊,他自己叙述道:
他小时候上树去摘果子,从树上掉了下来,把腿摔折了。他爬回了家,父母看他这个样子也无可奈何,只能用草木灰帮他止血,过后也没有带他去医院看。
在当时的那个年代,看病是一种奢望。连单都吃不饱,何况像这种骨头折了,就连着一根筋的伤呢?
这不是这个农村连富裕都算不上的家庭可以承受的,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没有得到治疗的他每天用一根棍子行走。
每次跳动都会拖着那只连着一根筋的腿,疼痛是不可避免的。终于父亲看不下去了,支走了母亲。拿起菜刀,没有丝毫犹豫的剁了下去,把连着筋的断腿给剁了下来。
儿子在一旁哀嚎着,就连他嘴里用来止痛的木头都被咬碎了。他却只能在一旁咬着牙看着,没有任何办法。
他不想让儿子每天承受着痛苦,所以只能这样。他知道这一刀下去可能要了儿子的命,可是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每天看着儿子拖着那只得不到治疗,已经废掉的脚,他的心更痛!
不得不说他是坚强的,靠着嘴中被咬碎的木头忍过了那断体之痛。
时间转瞬就过,他也成年了。为了生计不得不想办法做事,他放过丧事乐队的吹鼓手。因为那时候白事用的纸火都是从乐队这里购买的,也是乐队一份可观的额外收入。
他学会了手工制作各种只有死人才用的东西。比如:纸房子、车子、花圈还有一些后来出现的冰箱、彩电等等。
在乐队做了五六年,他有了一点积蓄。于是在医院旁边开了个纸火店,他指着已经扩大了几倍的店面说:
“这家店我一开就是四十多年啊!”
从他得到话语中可以听出自豪,因为他确实可以自豪。他不但养活了自己,还结婚生子,两个儿子如今都大学毕业了。也都结婚生子,他的人生已经很圆满了。比大多数正常人都圆满。他为什么不能自豪?
说完他递给我一根烟,拿起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棍子招呼进店的客人去了。
我坐在他店门口的椅子上,佩服的看着店里忙碌的他。他讲诉自己的经历表情没有一丝的波动,只有在父亲为他剁腿的时候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那或许是他这辈子的伤痛,因为那是他和那条虽然不能用的短腿最后的告别。
这一刻,躺在病床上的我不由人的想看看自己的腿。因为我也想和它做一次告告别,也和之前的自己告别。
我仰着头问爸爸。
“爸我的那条腿呢?”
这句话让爸爸和妈妈都沉默了,因为这不但是我的痛,也是他们的。
良久,爸爸开口问我:
“你问那干什么?”
我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
“我就想看一看。”
爸爸点了一根烟,递到我的嘴边。看我含在嘴里,又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已经让你大爸带回老家了,现在你见不到以后会见到的。”
妈妈在一边补充。
“咱们这里有良久,说怕人走了以后找不到自己的腿,在那边走不了路。所以你爸让你大爸带回去找个地方放起来了,等以后会告诉你的。”
我眼中不由得有些失落,失落到想哭。因为我见不到我的那条被切下来的腿,这让我更加的悔恨自己怎么那么大意。可是嘴上只能说:
“嗯。我知道了,等以后再说吧!”
我闭上双眼,感受着嘴里尼古丁的味道。我没有在说什么,因为那样会让父亲和母亲更加的难受。
既然见不到它最后一面,那只能自己在脑海里幻想一下。对它挥一挥手,全是告别。
我告别了已经从我身上拿掉的腿,告别了过去哪散漫的没有目的的生活。
我想要开始新生,虽然我找不到新生的技能,可是我还是希望新生。因为只有新生了,我才能对得起父母,才能养活自己的妻儿。才能不辜负那些因为我出事而忙碌的人,还有到医院看望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