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贤庄之内,张良负手而立,看着那些正在练习射箭的弟子。
“子房。”颜路走到张良的身旁,说:“这几日一直见你眉宇郁锁,可有何烦心事?”
张良无奈的笑了笑,说:“见这些弟子一同被软禁于小圣贤庄,子房心中实在惭愧。”
颜路略带安慰的说:“帝国有人想对小圣贤庄下手,这都是我们不可阻止的。”
张良转目看向远方,眸光微闪闪,说:“常言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现如今墨家机关城已毁于大秦铁骑之下,小圣贤庄享天下儒宗之名,成为下一个目标也不足为奇,只是这些弟子无辜。”
颜路明白张良心中之忧,也看了看正认真练习射箭弟子,忽然说“我记得,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似乎是子房的一位故友所提出的。”
闻言张良微微垂下眼眸,似是回忆起了那位故友,语气带着淡淡的叹息,说:“他曾经说过,儒有腐儒,侠有凶侠,以刑止刑,这便是他提出这一点的用意。”
一阵风轻轻拂过,轻轻吹起张良的青丝,他的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对往事的感伤,见此,颜路的在心中叹了口气,子房的往事,他也不好再多言。
一个儒家弟子走到他们后面,礼貌地向他们作揖,说:“三师公,掌门请您到大厅。”
闻言,张良和颜路对视一眼,张良觉得心中有隐隐有些不安。
海月小筑,嬴政已经离开,甘罗正认真的翻阅罗网送来的宗卷。
玄翦望着广阔的大海,忽然说:“你当真打算袖手旁观?”
“什么袖手旁观?”甘罗头也舍不得抬起,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宗卷。
玄翦转过身来看向甘罗,说:“张良罪行已定,明日将赴刑场,你当真无动于衷?”
甘罗这才抬起头挑眉看向玄翦,说:“你觉得本上卿应该救他。”
玄翦淡淡的说:“我只是有些意外。”甘罗的一只胳膊靠在自己曲立的腿上,另一只手拿着宗卷,一边看一边说:“不用本上卿出手,张良也死不了。”
玄翦眼眸微眯,明白甘罗话中之意,说:“李斯明日将公开处置张良,其用意无非是想引出盖聂等人,将其一网打尽。”
“呵呵。”甘罗轻轻一笑,说:“李斯的确是给墨家那些人准备了一个大坑,不过这个坑,他们是不跳也得跳。”说完,又将心思放在了宗卷上,不知是看到了哪儿,眉头不由得轻挑。
见此,玄翦便:“问你在这些宗卷里找到想要的东西了?”
甘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带着浓厚的兴趣说:“暂时没有,不过,却发现了一件很有很有趣的事。”
他查阅这些宗卷想看看关于当年剿杀苗疆的细节,想从中找出线索,记载虽多,但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不过,他却从这些宗卷之中看到了一个比较有趣的词语——青龙计划!
玄翦的眼中闪过几分不解,甘罗放下手中的宗卷,慵懒的说:“去通知天泽他们一声,我们晚上会有客人到来。”
闻言,玄翦冷笑一声,说:“在我看来,他们可不是什么客人,只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罢了。”
“呵呵。”甘罗也轻笑一声,似没有否决玄翦的话,淡淡的说:“不过有些时候,丧家之犬会疯狂得令人可怕。”一团暖呼呼的毛球忽然蹭着甘罗的腿,甘罗轻笑,轻柔的将捣蛋的小兔子抱到自己的怀里,轻轻顺着它柔软的毛。
玄翦没有再说话,看了眼正在撸兔的甘罗,然后转身离开了,一声招呼都没有,不过甘罗也已经习惯了,他身边这些人啊,都是大牌,也不知道谁是员工,谁才是老板。
甘罗的目光瞥见放在一旁的木弓,目光幽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甘罗略微出神的说:“过几天,回家去看看吧。”这句话不知是在对怀里的小兔子说的,还是自己的呢喃,唯有一阵海浪翻滚的声音传来,远处的海风翻卷起一阵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