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沅托着下巴,闭着眼睛,强光将她那双眸子刺的睁不开,今日所发生的事在她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他全身散发着的冰冷气质,眉宇之间充斥着英气和眼底那冷似寒冰的精芒,还有与他的那个对视,不见一点温柔的对视。
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才能将生死置之度外?
到底是一种怎样的脾性,宁死也断不弃了底线?
到底是倔犟还是在忍耐,说不反抗就绝不反抗?
门被打开了,随着罗问浔的走来,沈锦沅的思绪被打乱了。
“沈锦沅,你去药铺买些愈合伤口的药。”罗问浔一本正经,面无表情道。
“噢。”
翌日。
院中,罗问浔手持长剑练着,剑若霜雪,周身银辉。虽是长剑如芒,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却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风光静好。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陆绪言远远地看着,只觉得是哪里的云彩不小心飘落了凡尘。
屋内,药膏,热水,白布,一一摆放在桌上,沈锦沅将其整齐的放上托盘,朝床边走去。床上躺着的男子,深邃的眼睛此时紧闭着,看不到平日的冷静果敢,俊挺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侧脸。也许是非常疲累的关系,他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平日的严肃冷静似乎尽数褪去。
她伸出手去帮他解开上衣上药,明明很轻,却还是弄醒了他,他总是这么敏感,连睡觉都得把心提起来。
“你在干什么?”他抓住了她的手腕,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带杀气,语气冷淡。
沈锦沅被他的眼神吓到了,愣了半天“我...我给你上药..昨日只是简单用清酒洗了伤口,若不涂点药膏,怕是要留疤。”
似是他太用力了,沈锦沅挣脱了几下,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渐渐松开了手,原本死盯着她的那双眼睛也从她脸上挪开了。
“嗯...那个...我帮你擦药。”沈锦沅尴尬的笑了笑。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男女有别。”刚说完便夺了她手中的药膏,只是稍微一动,身上就必须承受着一阵阵的刺痛。
沈锦沅见状便立刻紧张了起来“都这个时候了,还顾着男女有别做什么,别逞强,我来。”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杜荣几努力制止着。
她没有理他,只将药膏从他手里夺了回来,眼神严肃认真的盯着他,他终于消停了,老老实实的躺着,随她脱去自己的衣物。本来一切都顺利成章的,即使杜荣几紧皱眉头,满脸表现出了不愿意。
直到门口出现的那个被日光照射进来的男人所形成的影子,他人还未进来,杜荣几也只是先看到了影子,便觉得救星来了。
“沅儿何必强人所难,杜公子既然在乎男女有别,那沅儿早该唤我来便是了。”罗问浔走了过来,满屋子飘起了一股醋酸味儿。
沈锦沅转头看向他,瞪着眼睛说不出话,十分惊讶“...你今个儿又抽什么风了?沅儿...沅儿?你干嘛要这样唤我?”
“自从得知沅儿芳名之后,只觉人如其名,都甚美,这样称呼会使我心情愉悦,沅儿这就害羞了?”罗问浔又向前走了几步,停在她的身边。
“咦~”沈锦沅很是嫌弃的推开了他。
他只是浅浅一笑,从她手里拿了药膏“我来。”说罢,便坐在了床沿上,沈锦沅被挤了起来。
“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出去,难不成你是真想看杜公子脱光。”罗问浔虽说是载笑载言,但甩给她的眼神却令她恐惧。
沈锦沅颤了一下“走就走,你凶什么凶。”但还是不输气势的朝他吼了一句,离开了。
罗问浔只觉得甚是可爱,看她离去时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转向杜荣几“杜公子别介意,沅儿就是这样的性子,平时是我太娇惯她了。”似是故意让他误会他们的关系。
杜荣几并没有笑,但还是不失礼貌的轻轻一勾嘴角“罗公子与沅儿姑娘都是风趣之人,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诶...本仙君倒是样貌堂堂,倒是那小妮子长得有些不尽人意了,她配本仙君倒是也只能凑合凑合了吧。”
“她是个好姑娘,虽爱多管闲事,但却是一副难得的好心肠,罗公子可别辜负了她。”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伤吧。”罗问浔撇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