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月光从窗棂处透进来,映在百花齐放的锦绣屏风上。屏风映出在氤氲雾气中少女精致的侧脸。
因萧蔓这幅身子被齐氏虐待的落下了病根,体质极寒,到了如今这个年纪也未来癸水,所以杜若为她准备了药浴。
萧蔓微闭双目,被艾草的味道熏着,她的头觉着昏昏沉沉,忽然她听到了有人翻进了她的屋子。
她抓起外衣披到了身上,刚要叫人,却被人捂住了嘴。
“是我。”
萧蔓看着男子睁大了眼睛,这人正是那日在灯会上遇见的男子,只见他捂着胸口,血浸透了他身前的大片衣裳。
“你怎么了?”萧蔓低声问。
“被杀手追杀,不得已到姑娘这暂避。”
这次他说的倒是真的。他虽白日做着吴朗的样子,却夜里出去“活动”,万没想到被人泄露了行踪,那人派来众多高手围攻,寡不敌众,他受了重伤,唯一想到的地方就是此处。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家兄继承了家产,却欲对我赶尽杀绝。”他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出一片阴影,显得十分落寞。
“来人了!”他翻身钻进了水里。
萧蔓仔细听着,果然有轻轻的脚步声跃入了她的院子。
“杜若,我这衣服沾了水,再给我拿件新的进来。”
“是,公主。”
那脚步一顿,随即跃离了院子,远遁而去。
“他走了。”
他从水中抬起了头,竟愣住了。
萧蔓慌乱之间只披了件外衣,如今被水浸湿,虽是在夜色中,他也能感受到那薄纱包裹下的玲珑身材。
“公主…”杜若进来便看见这么一幕,着实把她吓得不轻。
“杜若,来,帮我他抬到床上。”萧蔓轻声道。
杜若着实诧异公主这为什么有个重伤男子,不过多年在宫中养成了不多言的性子,将他扶到了床上,便立在一旁。
“帮我把他衣服脱下来,他的伤口需要立刻止血。”
男子精壮的身上有数十处伤,可见缠斗之凶险,其中最为致命的是胸口一处和下腹一处,很深,需要缝合。
“酒、剪子、针、线、蜡烛、帕子。”
杜若找来了萧蔓要的东西,她讶异的看着萧蔓一气呵成的用帕子蘸着酒擦净伤处的血污,拿着蜡烛将针烧热,穿着线,飞快的缝合起了男子的伤口,竟像是曾做过千百遍一般。
难道公主是把缝人皮当成了绣花?她摇了摇头想甩掉脑子里怪异的想法,转而去看男子,那男子在半昏半醒中强忍着疼痛,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边落下,竟也没发出一声。
真是对怪人。杜若心里想着。
“好了。”萧蔓长舒了一口气。
他点点头,撑着就要起身。
“别,你躺好。”萧蔓按住了他的肩:“你是病人,今夜还很危险。”
“多谢姑娘收留。”
叫杜若回去歇了,萧蔓坐在床边看护着他,收了人家那么些东西,在人危险的时候置之不理总不是那么回事,更何况她此时已把男子当成了他的病人。
看着他面色发白有着微微颤抖,她的手搭上了他的额头:“呀,你发烧了。”
萧蔓正要给他盖上被子,看到了他身下的血流了出来,将男子的身子侧了过来,发现背后还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从肩胛直至腰椎。
“你还有伤,怎么不说?”
“我怕你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