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周六
放学后我和岳快依旧背着书包穿着清一色的校服去了我家旁边的大排档。这是我们两个在高中订下的习惯,每个周六都在放学后去这家大排档痛痛快快的喝上几瓶酒然后将这周的不快一吐为光。
到了大排档老板笑着看了一眼我俩然后点了一下头,不一会便上了四瓶啤酒和三十个串。我看了一眼满目愁容的岳快然后启了一瓶啤酒递了过去。
“好了,男人。你有什么不爽便说出来嘛!”我一边说着一边为自己也启开了一瓶啤酒。
岳快没有理我,我从他那黯淡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属于男人的忧伤。我知道那是因为被我们班的唐千树拒绝了。唐千树是我们班的班花,她那双灵动的眸子仿佛能吸走人的所有忧伤。她的父亲是唐氏集团的董事长,总之她是个千金小姐。岳快之所以落魄便是因为他今天当面表白唐千树被拒绝了。这件事情被传遍了学校,岳快被起拉个外号——“卡门的追求者”。
我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岳快,岳快落魄地挠着头发狂饮着酒。白色的酒沫挂在他那长着短胡茬的嘴边让人不禁联想到了石桥下的流浪汉。真没想到爱情竟然能让人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你看过《白夜行》吗?”我问道。
“看过。”岳快从他那喉结处发出了一段无力的声音。
“那你应该知道书中的主人公桐原和雪穗吧!他们两个相爱却始终无缘在一起,只是在彼此有难时才会从暗中挺身而出,我相信你,你一定是桐原。”说完我喝了口酒。
“可是千树她不爱我啊!”岳快大声地喊着,从他的表情中我看到了痛苦。
“所以你才是桐原啊!”我盯着岳快的眼睛说,“要么去爱,大胆的爱,放下一切牵念;要么滚,像懦夫一样的滚,对着自己爱的人说一句‘再见’。”
“可……”
“没有可是,只有爱与不爱。”我停顿了一下,拍了拍岳快的肩膀,“相信你自己,你是桐原。”
“我是桐原?我真的可以吗?”岳快的眸子里闪现出一丝的活力。
“对,你是桐原。”我点了点头说道。
“对,我是桐原。”说完岳快举起酒瓶抬头一饮而尽,瓶中只剩下一团白色的沫子。
十月四日,周二
“你给我滚出教室去”,站在讲台上的张陀山愤怒地朝岳快吼着。
张陀山是我们班的历史老师。
“走就走!我惧你?错了就是错了!”岳快盯着张陀山的眼睛说道,然后全然不顾张陀山的脸面将手中的书甩到桌子上,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教室。当他走到讲台旁时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用一种讽刺与威胁的语气对着张陀山说了一句“你等着”。
“反了,真是反了!”张陀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涨红的脸犹如烧红了的火炉内壁一样。
我看了一眼坐在我右前方的唐千树,她在低着头写着东西。
张陀山用他那气得颤抖的手打起了电话,我知道那是打给我们的班主任盛凌人的。不一会电话接通了,张陀山一句也没寒暄就开始了他那声情并茂的控诉,最后他对着电话说了一句“让校长开了那个混蛋!”
下课铃响了,刚刚有些消气的张陀山在讲台上整理讲义。这时岳快把门一踢看也不看张陀山一眼便径直地走向了自己的座位然后坐下。
“我让你进来了吗?”张陀山用最后一丝的严肃压制着体内的怒火说道。
“下课了,你说的不算了!”说完岳快便趴在桌子上睡觉。
“滚蛋!老子早晚开了你!”说完张陀山卷起讲义怒气冲天地走了。
张陀山一走同学们便围在岳快的身边七嘴八舌地议论道,
“你小子真有种啊,连张陀山都敢顶!”
“哈哈!张陀山这回可气得变成张秃山了!”
“岳快,你还是小心点,张陀山好像给盛凌人打电话了。”
这时盛凌人板着脸走进了教室,同学们慌忙四散。盛凌人径直走到岳快前面,那表情仿佛带着一种平静中暴风雨嘶的恐怖。
“你,岳快!不能念了就给我滚,别一条鱼腥了一锅汤!”盛凌人故意大声地喊着,“你,明天,后天,大后天都给我滚回家去!”
“可是老师我没错,是他错了!他讲错了东西我来提醒他可他却让我滚!”
“历史老师没错!”
“为什么,我~”
“因为,他是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