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路悠悠从柜子里把床席拿了出来,铺到地上。
路悠悠之所以有新的床席,是因为上次柳心受伤,在她那留宿了一晚。
当时没有床席,她俩挤在一张小床上,路悠悠怕碰到柳心的伤口,一整晚都缩成一块。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柳心叫醒了睡在地上的路悠悠,路悠悠迷糊糊地哀嚎,“我太难啦。”所以当天她上街买多了一张床席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今天果然派上用场了,在路悠悠准备睡下的时候,故意拿出匕首在面前摇了摇。赵羽安看着路悠悠的样子,冷嘲道,“无聊。”
第二日,待到赵羽安起来后,地上的床席已经没有人了。他也在军营中生活过,也不矫情。他起身,出房门打水洗脸。赵羽安走出小木屋后,看见路悠悠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
赵羽安漱洗完后,路悠悠也做完早饭了,摆好在院子的桌子上了。赵羽安坐下看了看路悠悠做的早饭。
清淡的白粥,一碗咸菜。
这种东西,在皇宫根本摆不上桌。赵羽安也知道,普通人能填饱肚子都不错了,所以也不嫌弃。
路悠悠边吃时不时瞄一眼赵羽安,她以为赵羽安会嫌弃早饭不丰盛。不过,赵羽安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也没有看见他面露难色。这倒是在路悠悠的意料之外。
吃完早饭后,路悠悠没有让赵羽安洗碗,人家好歹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洗完碗后,路悠悠略微收拾了一下,对赵羽安说道,“喂,我要去青楼,中午不回来。你自己解决,还有,记得付定金。”
赵羽安听到路悠悠一直叫他“喂”,脸色暗了下来,说,“你爹娘没告诉你,总是叫人喂不礼貌的吗?”
路悠悠翻了个白眼,“行,不叫你喂。那就叫你全名,赵羽安。”
赵羽安瞪着路悠悠,说,“你敢,我的名字可是你可以叫的。”
路悠悠此时已经走出院子,她回头跟赵羽安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懂吗,赵羽安。”
赵羽安咬牙切齿,指着路悠悠想着追上她。
路悠悠赶紧跑掉,还不忘回头叫,“赵羽安,赵羽安。略略略。”说完给他做了个鬼脸。
赵羽安在路悠悠离开没多久,也离开了院子。
赵羽安先是来到了一处客栈的厢房,见了这个镇子上的眼线兼暗卫长川。
长川弯腰拱手,说,“主子,最近臧大人经常出现在青楼里,每日都有不同的人去见他。”
“高瑜的那些人呢?”
“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不过高大人还是知道主子来了曹国。属下以为,高大人可能还有下一步计划。”
“好,朕知道了。对了,长川,把曹国眼线的这些名单给朕过目。该换人了。”
“是,属下领命。”说完,长川去把名单以及每个人的事迹都拿去给赵羽安过目。
赵羽安一整天都在看这些东西,名单里的每个人,牵扯的关系线错综复杂。他要一一过目,给留的留,该升的升,该杀的杀。
路悠悠在青楼那里初始还挺忙的,客人时多时少。待路悠悠好不容易歇下来后,小晓来找路悠悠。
“悠悠,问一下你,昨日那位公子,你知道他在何处吗?”
“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路悠悠后倾了一下身子,诡异的看着小晓。
“没有啦,我只是想要好好谢谢那位公子。”小晓眼神略有闪躲。
路悠悠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就别辩解了。看得出来的。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别陷太深。”
小晓拉过路悠悠的手,嗲声嗲气道,“悠悠,你就告诉我,他在哪嘛。”
路悠悠斜眼看着小晓,吐槽,“有异性没人性。告诉你吧,他现在和我住在一起。”
小晓惊讶道,“你们......”
“如果我说,我们住在一起,什么都没发生,你信吗?”路悠悠反问
“我信。”小晓咬咬牙,即使不信,但也不能表现出来。
“悠悠,你就行行好,你回去的时候带带我呗。”小晓抓着路悠悠的肩膀,坚定地说。
路悠悠先是迟疑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好吧。”
“那就谢谢你啦。”小晓高兴地抱了路悠悠一下。
下午,路悠悠被招呼去一间厢房去收拾桌子。她看见了臧连山,最初,臧连山是面向窗外,背对着她的。等臧连山转过身过来之后,路悠悠先是吓了一跳,然后连忙把头低下去,收拾完桌子,赶紧离开。
臧连山看到这个伙计的眼神,感觉很熟悉,可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伙计到底是谁。
日暮西下,赵羽安居然出现在了青楼。
最先看见他的不是路悠悠,而是小晓。
小晓看到了赵羽安,迎上去,抿唇轻笑,问道,“公子,是可来寻悠悠的?”
赵羽安知道她是上次闯进房的女子。
“不,有约。”赵羽安随便的说了一句。
“那,公子需要小女子帮忙吗?”小晓有些害羞道。
“不了。”说完,径直离开。
赵羽安这次来,是他收到消息,说臧连山出现在青楼里。可等到赵羽安来了青楼后,臧连山已经离开了。
赵羽安也没什么事做了,他直接就去找路悠悠了。
路悠悠退班,正准备叫上小晓一起回去。
她看到赵羽安居然来了,然后,直接说道,“哦~,你来了,巧了,有人要找你。”
还没等赵羽安说话,路悠悠直接领着他去找小晓了。
正好,他俩在楼道上碰到了小晓。
路悠悠直接介绍,路悠悠先是指着小晓,说“这是小晓姑娘,卖艺不卖身。”
小晓听到路悠悠的话,脸红了起来,娇嗔地望着路悠悠。
路悠悠又转向赵羽安,介绍,“这是赵......”本来路悠悠想说“赵羽安”这三个字的,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赵公子...这位是赵公子。”
小晓行了个礼,“赵公子好。”
赵羽安露出了标准的毫无感情的微笑,点了点头。
路悠悠觉得自己做电灯泡不是太好,找借口道,“小晓你不是有话要跟赵公子说吗?我就不傻站在这了。你们聊。”
赵羽安知道路悠悠又给自己搞事情了,他伸手拉住路悠悠手臂,说,“我想,我和小晓姑娘似乎没什么交集,应该,不会是什么隐私的话吧。”
小晓很善解人意道,“无妨。小女子是想向赵公子道谢。”
赵羽安不明小晓所说,问,“在下想知道,在下如何帮助了小晓姑娘呢?”
“小女子因为特殊情况,然后贪杯,导致自己肚子十分痛。幸好当时悠悠在,她把你给的药丸给了我。所以小晓在此向赵公子道谢。”
赵羽安听了,知道小晓说的特殊情况是来月事的意思,心里骂路悠悠就是个笨蛋,他给的药自然是上等的好药,居然就这么随便的就给人了。难怪这个叫小晓的三翻四次想要套近乎。
普通人家来说,即使是因为来月事,肚子痛也会强忍着,哪来这么对钱买止痛的药。路悠悠是找了别人的道。
赵羽安很客气地说,“小晓姑娘,这既然是我给了悠悠的,就是她的了。不必言谢。”
路悠悠听到赵羽安唤自己悠悠的时候,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了。
赵羽安说完,拱了拱手,“时间不早了,小晓姑娘,告辞。”然后,把路悠悠拽走了。
路悠悠临走时急忙问,“小晓,你还要和我一起走吗?”
小晓脸僵了一下,微笑说,“不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就这样,小晓望着路悠悠和赵羽安远去的背影,握紧拳头,咬紧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