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狠狠扼住咽喉的尼克无法出声,但他的眼神无疑已经将他此时的想法传递给希普克里特。
“神眷的小子,我好奇这回你还有那么好运吗?”他松了松手,显然不想太快掐死尼克,“快叫你的主来救你啊!”
“……为……为什么?”
尼克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他不明白,为什么希普克里特这样的人竟然会堕落?
是的,尼克眼前那满身魔纹的人,曾经的圣骑士希普克里特,如今的堕落者希普克里特,一改和蔼之色,转而满脸的憎恶……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希普克里特一把拎起尼克,将他甩在一旁的大树上。
看着尼克一口吐出大量鲜血,他继续道:“你!因为你!因为那个狗屁不如的主!”
“……”
希普克里特缓缓走过去,边走边道:“你知道我成为圣骑士多少年了吗?”
“……整整八十年!”
他用手捏住尼克的头,将他整个人提起来,“而你呢?四个月的见习?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黑色的泪水顺着他略显变形的脸颊流下。
“我得到过多少次神眷?”
“没有!一次都没有!”
“你呢?”
“我得到了什么资源?老师?书籍?”
“什么都没有!”
“你呢?”
伴随着清脆的木头碎裂声与尼克痛苦的闷哼声,他狠狠地把尼克砸在树上,一次又一次……
“八十年的隐忍,八十年的艰苦,八十年的伪善!我受够了!”希普克里特怒吼着,似乎要把多年的怨气全部发泄在尼克身上。
而尼克此时已经无法说出半个字了,整个人血肉模糊,甚至难以辨认是死是活……
“你知道吗?我渴望祂的眷顾,渴望了八十多年。我害怕我死后无法升入神国,我害怕我做得好事不够多,我害怕我因为任何一点罪过而在死后受罪!”
“我九十六岁了,卡在黄金巅峰二十多年,迟迟未进半步!我不敢享乐,不敢犯错,我甚至连老婆都没有!”
他又转身拖着尼克走向一众审判者牺牲的地方,把尼克扔在一边后,竟蘸着满地粘稠的血开始书写……令人作呕的气息从他写出的扭曲文字中散发出来,堕落的光芒从他身上的魔纹激发而出!
亵渎咒文……
那是一种由魔鬼们研究出来,专门用来亵渎诸神的咒文,而在只有圣堂一个教派存在的帝国中,使用这个咒文显然是在针对圣光之主!
“……住手”感受到不妙的尼克立刻明白希普克里特想要干什么,他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吼”道,“那样的话……”
“哈哈哈哈,我当然知道会怎么样!”希普克里特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用更快的速度书写亵渎咒文,“用狂信徒的鲜血来写亵渎祂的语言,最后再将你这个受眷之人祭献……”
“我就是要祂愤怒!要祂生气!我要祂降临一丝分神来见我!既然我的诚恳换不来他的半点关注与恩赐,那就用这个吧!”
【疯了……彻底疯了……】
还有一丝清醒的尼克不光明白希普克里特想做什么,更知道他这么做的后果——最好的也是被圣光之主的一丝微弱分神从世界上抹除!完完全全是不想活了的表现……
【该死……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什么都做不到!总不能自杀一回吧?但就算是我的全盛状态,也不可能打过一个黄金巅峰的堕落者啊……】
依稀能睁开右眼的一丝缝,尼克的身体却无法动弹,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希普克里特完成渎神仪式……
【我太弱了……太弱了!】
从被骷髅追杀开始,到军团级魔兽,再到现在,尼克一次又一次地体会到自己的弱小与脆弱,深深的无力感充斥于心,每次都依靠别人的他事实上是极度不甘心的。
“桀桀,现在……轮到你了。”
一个由暗红色的血液构成的圆形图案在地上闪耀黑光,四周密布着亵渎之语,隐隐约约传来的低语好像在渴望生灵的血肉与灵魂……
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尼克就被希普克里特扔在圆形图案中央充当活祭品的角色,一丝丝暗红色的细小触手竟直接破土而出,缠绕在他的身上!
希普克里特随手从一旁的地上拔出剑来,站在尼克头前,冷森森地道:“我将抛弃你,正如你八十年来对我的残忍一般,而这个废物,这个什么都不如却屡屡受你眷顾的废物,将会为我的新生献上鲜血,并在你看似纯洁至高的神徽上涂满污浊的颜料!”
说罢,他狠狠向下刺去,直插尼克的心脏!
“噗嗤!”
毫无阻碍的,利剑插入心脏,鲜血喷涌而出……
希普克里特直起身,一副心旷神怡的样子,笑道:“接下来就是你那个才三十岁就达到传说的智障导师……”
“老处男你就看我这么不顺眼?”
“什么?!”希普克里特一惊,瞬间后退防御。
“哈哈哈哈哈哈,这么怂还说想杀老娘,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塞拉一身铠甲,从对面的林中走出,满脸嘲讽地看着希普克里特。
而希普克里特在短暂的一愣后,却挂上了癫狂的笑容,“太好了……太好了!就让我来把你的灵魂收割!”
“哈,果然是个百年老处男,好不容易通过出卖信仰与灵魂换来了力量,你竟然只能想到杀了我?单单就是杀了老娘这么可爱美丽的姑娘你不觉得浪费吗?”
“……浪费?”希普克里特还没有反应过来,但“老处男”这三个字似乎戳到了某些痛处……
“你懂什么!一个好运的丫头片子罢了!要不是那个老眼昏花的圣光之主,你怎么可能才三十就进阶为传说!”
红了眼的希普克里特冲塞拉大吼——
“而且你自己不也是个老处……”
“砰!”
希普克里特在精神错乱之下的惊人发言被瞬间暴走的塞拉打断,她一改之前的散漫随意,浑身散发着杀意,死死盯着希普克里特,道:“……你死定了!”
“老娘要把你这个傻【哔——】的头打进屁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