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瑜开口就问:“宝贝,叶修宁什么时候见我?”
宁荷愣了愣,“你先吃饭吧。”
她点了点头,默默地扒饭,精神似乎有些萎靡。
宁荷这次不再犹豫,拎着水果篮子就去了叶修宁的病房。她在门外听到房里传来不大不小的谈话声,语速时而快时而缓慢,宁荷清楚听到那个低沉熟悉的声音,口吐标准的俄语。
宁荷敲门。
谈话声戛然而止。
“请进。”
宁荷推门而入,有三个人在房间里。
宁荷印象中的叶修宁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只有在辩论赛上才会爆发出惊人的威慑力,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更添了一份沉稳和清冷。此刻他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翻阅简易书桌上的文件,双唇紧抿,从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叶修宁见到她,似乎并不意外。另外两个男人穿着黑色西装,五官深邃立体,宁荷意识到他们在讨论工作事宜。
宁荷有些怂,“那个,不然我一会再来?”
叶修宁说:“我们谈完了。”说完用俄语对那两个人说了些什么。
两个男人看了一眼叶修宁,发现他神色淡淡并无其他,又看了一眼宁荷,发现这姑娘由单手提着水果篮子换成双手提着篮子,微微有些局促不安。
实际上事情并没有谈完,而刚才他们正好谈到最关键的地方。
两人不再多想,双双出了病房。
宁荷觉得很尴尬,她接收到了两个俄罗斯人奇怪的眼神。她晓得自己确确实实影响了他们的工作。
但是她没有忘记今晚来的目的,而且不仅是今晚,她以后都要来。
宁荷非常自觉地拉了椅子坐到他床前,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
“我们确实是谈完了。”叶修宁说。
宁荷语气有些急,“你不用解释。”言毕之后才发觉自己语气仿佛有些冲,并且是面对一个病人。
她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调整好呼吸,正视叶修宁的眼睛,却猛然撞入他深沉如古潭的黑色眸子,她惊了一惊。“你好多了吗?我感到非常抱歉。”
“医生说我要过段时间才能下地行走。“他看了看自己的双腿,“要待在医院了。”
宁荷错觉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一份欢喜,随即她为自己荒谬的想法感到懊恼,“你不要担心,我会照顾你直到你康复为止。”她非常郑重地说,目光炯炯有神。
“事实上我觉得病房里很闷。”叶修宁无意间说道。
宁荷表示理解他的心情,“如果你不介意……每天你做完检查以后我推你到医院后院走走。”
说完她立刻感到不妥,毕竟眼前的人是一个有未婚妻的人,她应当和他保持距离。“或者是……让你的家人……”
“我不介意。”叶修宁淡淡地说。
宁荷立刻回答:“好的。”
人家舍命救她,她如果还要推托这些事情,岂不是显得她很不厚道。况且,就凭她同他当年的情谊,常来看望他,也是应该的,只是如今有些尴尬罢了。
病房内的气氛突然有些冷,宁荷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