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纠结之时,院子大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深蓝色打底的橙色条纹衣服,裤子也是一样的颜色搭配,像是城里的环卫工人。我快速走到门口,迎着他,怕他突然走进院子,我们说不清楚。他身后停着一辆垃圾车。
他客气地开口对我说话:“您好,我是来收垃圾的,这个月来晚了,不好意思。那个……您是新来的管家吗?”
原来这里的垃圾真的有人收,只不过不会每天都来,毕竟方圆十里只这一处宅子,天天跑也不值得,一个管家住在这里,自然也不会产出多少垃圾。环卫工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眉清目秀,个子高挑,工作服穿在身上也有走T台的风采,我不禁疑惑这样优秀的男孩怎么会做这样不太风光的工作。
他提出的我问题,我没有回答。我当然不是新来的管家,如果不是新来的管家,我又要解释我是谁,干脆沉默。我对他笑了笑,示意可以把垃圾收走了。奇怪的是,昨晚上垃圾桶被我弄倒了,现在却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周围也没有散落的垃圾,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
环卫工人得到我的允许,麻利开始工作,正要上车离开的时候院子里传来李霄鹏洪亮的声音,催我进去帮忙。我只得转身,脚步匆匆地返回池塘边,没想到,环卫工人听到李霄鹏说了“快来帮忙”这一句,也热心地跟在我身后进了院子,想提供一些帮助。
当我发现他跟在身后时,一切都晚了,李霄鹏和姨妈他们脸色也不太好看,连牙瓣都看出要出大事了。
工人没有察觉我们的异样,客客气气地接过李霄鹏手里的钉耙,他没有第一时间把钉耙投入池塘里打捞,而是扑哧一声笑了。
“这钉耙也太短了,捞些水草还行,你们捞的不是水草吧?”
我脑子懵了一下,他怎么知道我们打捞的不是水草……
他又说:“要真是捞水草,根本不需要人帮忙啊,再说,家里的池塘很少有水草的。”
话音未落,他脱掉工作服,一个跃身就跳进池塘,麻利地锁定目标,把那个人拖拽了上来。
我们立在一旁,心里是空前的恐慌,各种应对的语言在脑海中闪过,都自行否定了,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为什么自己家的池塘里会有一具尸体!
他把人拖到地上,自己也坐下休息了一会。
我们仔细辨认着多福,好像有什么不对。
工人说:“这假人怎么那么重啊,里面灌了什么东西?你们怎么把假人仍水里了?胳膊还掉了一只……”
假人……,竟然是一只假人!
到底是谁设计了这场恶作剧!
工人助人为乐并不求回报,在他眼里这只假人只是一个大型垃圾,于是他问我们:“要不要我一起把这塑胶垃圾给拉回去?不然,你们把它扔在垃圾桶里放一个月也是很占地方的,对不对。”
“对,对,没错,您受累顺便把它拉走吧,还有这只胳膊,一起带走,今天真是太谢谢您了。”
李霄鹏千恩万谢,恭送环卫工人。
环卫工人穿好工作服,把假人扛在肩上,手上还抓着一只假肢,像打猎的猎人满载而归。
为什么会有这只假人,假人为什么会如此逼真,它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池塘里,我百思不得其解。尽管想不通,我也不会去询问这宅子里的任何人,不再信任他们,尤其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
环卫工人走后,我心里有些不安,某些疑问涌上心头,那个工人既然是每个月都来收垃圾的,他能认出我不是这个宅子以前的管家,那么他一定很清楚地记得多福的样子,毕竟多福在这里呆了几十年,从未换过人。可为什么,那具假人打捞上来的时候,他没有丝毫惊讶,假人明明就是多福的样子,难道他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