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瓣把手里的布偶举起来递给我,我接过布偶的一瞬间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一阵寒意从掌心冲遍全身。布偶做的逼真,虽然是纽扣眼睛却似乎直勾勾地盯住与它对视的人不放,鲜红的嘴唇是绸缎缝制的,精致有型。最最逼真的是它的头发,摸上去是真的头发,饱满有韧性。突然,我的眼神定在一根头发的发梢,发梢上有分叉!
这是人类的头发!
我从布偶头上扯下一根头发与自己缺失的头发比对,长度刚刚好,这让人不寒而栗。手上的布偶穿着旗袍,旗袍针脚整齐,腰间的布艺纽扣是一朵盛开的玫瑰,光这纽扣恐怕都要缝制一整天才能完工。不知是什么活动着我的好奇心,我小心翼翼地逐一解开了玫瑰布扣,掀开整片旗袍时,我怔住了,牙瓣和李霄鹏也凑到最近来看。我想,他们不仅仅是对脱衣服这件事感兴趣。
同样惊呆的也包括他们,牙瓣哇的一声惊叹着,李霄鹏则是嫌弃地“呃”了一句。见过许多布偶,头一次见到布偶的腋下和私密部位都仿真地缝上了毛发。事情这样大概也明朗了,看腋下毛发的长度应该是牙瓣的头发,而私密部位的,毫无疑问是李霄鹏的头发,难怪他看到第一眼就发出了恶心的反应。
“这谁干的呀,这算怎么回事,明摆着恶心人嘛!”
李霄鹏怒不可遏,夺过我手中的布偶便朝门外扔去,门关着,木偶被弹了回来,落在不远处,平躺在地上,衣衫不整地斜视着我们。
我知道李霄鹏不是生气头发被剃了,而是介意自己的头发被用在了污秽之处。他红着眼睛,一副势必要找出真凶的表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哀嚎,姨妈从厨房踉跄着奔出来,我本是怀疑这件事是姨妈或者多福其中一个人做的,如果姨妈出现了,该第一时间审问她,没想到她是这样狼狈的姿态出现,我只能延缓解决布偶这件事。
姨妈衣服上有几处血迹,哭喊着说有人追杀他,进了大厅她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我们上前询问她出了什么事,她只是哭喊不说话。
我查看着她身上的血迹,一边询问一边检查她的衣服下面是不是有伤口,奇怪的是,他衣服下面没有任何受伤的地方。
这就说明,她身上的手上的血迹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这个人会是谁?姨妈手里没有利器,如果真像姨妈所说,有人拿刀追杀他,那么那个人怎么那么笨,被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妇人弄得受了伤。
况且,这么久的功夫,根本没有人从厨房里追出来。
我们只能等姨妈情绪稳定之后再问她。
她的身体一直瘫软在地上不肯站起来,眼睛看着地上衣衫不整的布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不易被察觉的笑容,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欣慰表情渐渐在她脸上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