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易书妧红妆素裹,冰肌藏玉骨,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悄,天然性格清。
女子娇娇倾国色,缓缓步移莲。如解语花,似玉生香。回眸一笑百媚生,身如巧燕娇生嫣。
在易书妧离开家的最后一刻,易老太太,拽着她的手,诉说不忍,抹着眼泪帮她盖的红盖头。
她甚至瞧见了祖母的双手颤抖。
易书妧的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
老太太摸着易书妧的脸颊,嘴里骂易太师道,“都怨你爹,不然你也能在祖母身边多待几天。”
易书妧眸底夹泪,笑着点头。
拜别了亲人,外面锣鼓就敲的震天响。
易书妧坐在花轿里,能感觉到箭矢射在轿子上。
“新郎官,踢轿帘!”司仪喊道。
易书妧就瞧见一双精致的靴子踢进来,上面绣着麒麟祥云,
等踢完了轿帘,有一双手伸进来。
易书妧犹豫要不要放上去,怎么不是丫鬟扶她出轿子?
就在易书妧懊恼的时候,她听到有醇厚声传来。
“娘子,为夫来晚了,还请下轿,”他轻笑道。
易书妧脸啐然一红,她觉得手都带了羞红。韶王殿下亲自来迎亲?她轻咬了下唇瓣,将手放了上去。
李琰轻轻一握,用指腹摩挲了下,便将易书妧牵了出来。
过大门、迈火盆、跨马鞍……
一路在吹吹打打中到了正堂。
很快,李琰又不舍的将她的手松开,转而握着喜娘递上来的红绸段。
李琰走在前面一步,易书妧由丫鬟扶着缓后一步。
韶王府内丫鬟嬷嬷无数,易书妧被安置在正院中,韶王是皇子,自然不用今日礼拜高堂。
刚迈进新房,被喜娘扶着做到新床上,好么,易书妧的屁股就被膈了一下,她要动,结果喜娘摁着她道,“王妃坐稳了,切莫要乱动。”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屋子里就热闹了起来。
来了好一拨人,约摸进来七八个。
李琰说了一声赏,然后摆手道,“都出去。”
喜婆是皇后派来的,规矩大,不只是对着易书妧,对李琰也是一样,她道,“这不合规矩,交杯酒还没有喝呢。”
李琰瞥了喜婆一眼,喜婆身子一凛,只觉得那眸底满是寒冰,稍不留神,小命不保。
正好这时,墨倾道,“都出去吧,掀盖头、和交杯酒,会一样不落的。”
喜婆吓得连连点头,这墨倾侍卫面冷的像阎王,又到了几声谢,赶紧离开。
易书妧被团扇挡着,隐约看到他穿着一身大红直裰婚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他注视着床上坐着的女孩,流光溢彩的嫁衣,上面的孔雀羽毛仿若是最高超的画家在所精致描绘的一样,每一根都是鲜艳的色泽。折射在上面的光线,给它们耀出不同的光线,像是披了一件宝石拉丝缝制的衣裳,让人丝毫移不开视线。镶嵌了一百零八颗珍珠的凤冠,亦像是闪着微光,华丽雍容,如同明月升起在墨云之上,一面团扇遮挡脸颊,裸露出的脖颈更衬得她面容的俏丽美貌。
李琰走近,“娘子。”
那女孩有些紧张,向后退了些许。
李琰拿开她手中的扇子,“娘子甚是害羞啊。”
扇子拿开,易书妧终于看清韶王的真实面容,很是震惊,“大哥?怎么是你。”
李琰双手环胸,“我也没想到,那日救了我的舒姑娘竟然是我的未婚妻子。”
易书妧没有说话,她的表情都是呆滞的,半晌后,“你是韶王殿下?”
李琰淡笑,“然也。”
易书妧扶额,“呃,大哥,不不,韶王殿下,这其中有些误会。”
李琰不容分说的看着他,“原来本王就是要强娶你的恶霸,那一桩强买强卖的婚姻的男主角就是我。”
易书妧被她说的有些尴尬,“殿下,不是这样的。”
李琰接着说,“还是说,你今天看到本王的时候,心中欢喜,觉得我这个夫君也不错。”
被他这么一说,易书妧小脸通红。
良久后,易书妧才开口,“殿下,实不相瞒,皇上赐婚,对我来说,皆是皇命难违,其实我真的不想嫁给你。”
李琰手指轻捋一下鬓发,“哦?”
“但是我并不知道您就是韶王殿下,不曾想过与我在京城街市上对诗饮酒的会是您。”
她抬眸,“当日的种种,我真的把您当做了我的好朋友。”
“我确实逃避这场婚姻,所以,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能不能求您放了我。”她的眼神里尽是祈求。
李琰剑眉微挑,“放了你,怎么放?”他渐渐靠近易书妧,“你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皇上钦点的韶王妃,我怎么放过你?”
易书妧轻推开他,“殿下,您听我说。”又后退了一点,几乎到了床边,“我知道您喜欢美女,您看我这般姿色也不符合您的审美,我可以做您的王妃,但绝不影响您纳妾,我们相敬如宾就好。再过个几个月,我们就对外说感情不和,和离就好。”
她抬头看了一眼李琰,对上他看好戏的眼神,随即又低下了头,“您看,成吗?”
李琰玩味的凝视着她,“你这般姿色怎么就不好了?我倒是觉得很对我的胃口。”
“殿下,前些日子的相处,你该知道,我并不像外界传闻那般温柔娴静。我师承云炎寺,自在惯了,怕是到时宫中给您丢脸。”
“王妃可能不了解本王,本王不怕丢人。”他怕什么丢人,为了掩人耳目,每天在青楼妓馆转来转去,京中都传遍了。
易书妧汗颜,这韶王殿下真是油盐不进,恼道,“那你想怎么样?”接着又说,“想不到李兄昔日爽朗豁达,今日却变了个模样。”
“我的王妃,我大概是全天下的新郎中第一个在新婚之夜就被要求和离的吧,是我姿色不好,还是身材不好?”说着解开外衫,大红的外裳被解下,露出较好的身材。
易书妧忙捂上眼睛,“殿下,你别乱来。”
李琰一把搂住她,带着她躺在床踏上,直接被按压住。“殿下,你放开我。”易书妧挣扎着。
易书妧气愤,“流氓!”
他的气息靠近她的耳畔,带着一些男子特有的香气,“别叫,外面有人看着。”他捂住她的嘴。
易书妧没了声音,两人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很久。待窗外的人走后,两人才从床踏上坐起来。
易书妧一把推开他,“想不到殿下居然仇家这么多。那日被刺杀还不够,连洞房都有盯梢的。”
李琰整理自己的衣服,“宫里来的探子,这种事情会不定期的前来,王妃要做好心里准备。”
不定期前来?易书妧心中震撼,整理自己的衣裳,转过身去。“殿下,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李琰哂笑,自己明媒正娶的妃子竟然要和自己保持距离?真是笑话。“王妃这是何意?别忘了,你可是我的韶王妃。”说着靠近挑逗她。
易书妧又向后退,“李琰,你不要乱来,否则我一定和你动手。”
“妧妧,为何如此怕我。”说着起身,“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于你。”
留给易书妧的只是一抹红色的洒脱背影。
妧妧?还从未有人这般唤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