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端来汤药,易书妧递给他,他却没接。
“你喂我喝吧!”
“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又不是没有手。”
“娘子喂夫君吃药不是应当的嘛。”
易书妧尴尬的端着手中的药碗,脸色绯红。
李琰笑道,“刚刚不是还要报恩,这会儿就耍赖了?”
易书妧舀了一勺药,轻吹了一下热气,递到李琰口中,“喝吧。”
李轩和李然听闻李琰醒了,过来看望。
一进门,李轩看到易书妧给李琰喂着药,调侃道,“三哥,这知道的以为你受伤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双手被人一起剁了呢。”
李轩收到李琰冷冽的眼神,马上禁了声。
“三哥,你终于醒了。”李然依旧是那样的宠辱不表于面色。
“是啊,三哥,嫂嫂这几天不眠不休的,听到你脱离危险才好一些。”不得不说,李轩绝对是兄弟们的调味剂。
李琰看着易书妧,轻握她纤细的手,“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易书妧莞尔一笑,“没事。”
他是为自己受伤,她怎能放心的下,照顾都是应当应分的。
李轩道,“三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他们趁着我们在殿前议事,挟持了三嫂,你为了去救三嫂放弃了太子之位,已经让大王兄抢了先。”
李然喝止他不要说这件事。
李琰云淡风轻的看着他们,“没事,谁笑到最后还未知呢,可有查到什么证据?”
李轩摇摇头,“没有留下任何证据,那日都是死士,捉到的活口也在牢中暴毙了。”
李琰点头,他知道,张家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易书妧听闻李琰为自己丢了太子之位,心生愧疚,“这件事情都怪我,你因此失了权。如今张氏一族甚是猖狂,是我不小心,被下了毒。他们正是想假借杀我的名义,害得你离席而去,失了皇上的信任。””
“与你无关,想杀我的人太多了。”是啊,他是最睿智的皇子,最有能力继承大统,任谁都想杀他。
说不感动都是假的,太子之位和她的性命,他却选择了后者。
李轩道,“三哥,如今你想怎么做?”
李琰轻笑,“引蛇出洞。”
“...”
李轩摸不着头脑了,“你们又在打什么哑谜啊。”
李然没有告诉他,只淡淡道“三哥,三嫂,小轩要成亲了。”
李琰大病初醒,还未曾得知此事,“是吗?那三哥恭喜小轩了,是哪家姑娘?”
“陆灵儿。”
闻此言,易书妧明了,那日在府中就见他们相谈甚欢,不日间竟然情意甚笃,准备成亲了。
“六弟,这自然是美事,只是我那妹妹自小欢快惯了,你可要好好待她。”
“嫂嫂,我自然知道,我一定会的。一定向三哥学习,自己的媳妇自然要疼惜。”
这句话逗得屋内几人起了笑意,而易书妧却神情羞涩。
她轻咳了一声,“我在天炎寺拜师的时候,灵儿的哥哥陆开是我的师兄。灵儿小的时候经常跟过来,真想不到这小丫头这么快都要嫁人了。”
李轩欢喜,“我知道嫂嫂和灵儿关系好,这样咱们家就有意思了。”
易书妧摇头笑叹,陆灵儿性子活泼,李轩又是这般自在,还真是绝配,“小轩,等你和灵儿的婚期定了,我们一定去。”
“…”
“六弟,别闹了,三哥刚醒不久,还需休息,我们先走吧。”
下午的时候,李琰一直坐在踏上,听着墨倾的汇报。前段时间宫中的事,似乎只是一个警醒,朝堂动荡之乱,以非一人之力可以阻止。
听着墨倾的话,易书妧才察觉,李琰的沟壑之广,早已超乎她的想象。
李琰给易书妧的印象,是性子稳重,处事决断的。伴君如伴虎,这么多年他定然也是如履薄冰。
她的思维发散了些,墨倾离开的时候,她都未曾察觉。
“妧妧?”
“祁郎。”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事,有点晃神。”
李琰灼热的眼神盯得易书妧有些不好意思,他的手臂轻环住她,他身上的气息仿佛能够灼烧了她。
易书妧忙推开李琰,轻咳了一声,“祁郎,你还有伤,别牵动了伤口。”
李琰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妧妧,对不起,我失态了。”
“别说了,一会太医就来给你换药了。”
易书妧的思绪被带回,“怎么了,祁郎。”
“可是有些困乏了?”李琰关切道。
“没有,就是在想有那么多人想要加害你,有些棘手。”仅仅不到一个月,韶王府就被她赶出去十余人,更是让敌人有了戒备。
“想不到,你忧心之事这般多。”
“妧妧,皇家之中,多有不如意,一生不敢放纵,一生的无可奈何。”
易书妧眼中的李琰,一直是那日街市的模样,手持折扇,立如青松,腰杆笔直。却从不曾想过,他也身处黑暗之中。
“张氏一党,我定会铲除,为那些冤死的战们报仇。”李琰的声音十分笃定。
“我帮你。”
李琰笑道,“好,有了你这个贤内助,我定会早日成功的。”
“祁郎,捉鬼也需要你养好了身子,我先扶你去床上休息。”
李琰因为受伤,在家中休息了半月,虽没有抓到凶手,但已经起了戒心,王府内守卫重重。皇上已经不宠信李琰,那日李琰又是在与皇上议事时中途离席,皇上龙颜大为不悦,听闻他重伤,皇上也就没有追究。
...
韶王府
宫中传来丽妃娘娘害死小皇子的的消息,易书妧愁容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早闻丽妃娘娘性格温和,怎会故意杀掉皇子呢?”
李琰的眉头紧蹙,轻叹了口气。他已经七日没上朝,李然对此事定是心力交瘁。
易书妧淡淡道,“祁郎,此事你不便多插手,你本就失了父皇的信任,你去求情反而更糟。这件事情分明就是有人设计陷害,”
“我儿时母妃去净慧寺修行,一直是丽妃娘娘把我养在膝下,我必须救她。”他的语气带着忧伤。
易书妧点头,“我明白,现在这种情形,我们只能找到证据,证明丽妃不是杀害小皇子的凶手。”她从未见过李琰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