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书妧有些气恼,真是看不出是非,她权当是喜欢这孩子,才将自己的一块玉佩赠给她的。
崔氏道,“大嫂,在民间有一种说法,将自己的随身之物送与婴孩,是长命百岁之意,这是多少奇珍异宝都买不来的。皇宫之中,应有尽有,小郡主自是万千宠爱的,唯有心意,非金钱可以权衡。”
易书妧抬眸打量这个崔氏,她此言,字字在理,又句句诛心。传闻晋王一家少理朝政,不参与纷乱,晋王妃确实这般谦和有礼。崔氏两度帮自己结围,易书妧心生感激。
张彩萍被说的有些难堪,尴尬的迎了个笑脸,“是啊,小郡主有两位弟妹疼爱自是最好的。”
小郡主被她的娘亲放下,便扑到易书妧的怀里,软糯软糯的,咿呀的在易书妧耳畔嘟囔着,易书妧虽不喜欢她的娘亲,但对这个小郡主的投怀送抱,也不能拒绝啊。
张彩萍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女儿,气的直咬牙。
崔氏笑颜道,“三弟妹,你与孩子还真是有缘,也早日生一个吧。”
易书妧看着怀中的孩子,生一个?与李琰吗?开什么玩笑,她迟早都要离开王府的,过自己喜欢的日子。但是一想到李琰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心竟不觉得抽疼。
谈话间,李琰过来了偏厅。
李琰看着抱着孩子的易书妧,有一种母性光环环绕着她,眉毛轻挑,“妧妧倒是很喜欢孩子呢!”
易书妧瞥了他一眼,轻拍了一下小郡主的背,接过嬷嬷手中的调羹喂给她一口水。
张彩萍道,“三弟,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和你大哥在前厅聊天嘛。”
李琰淡淡道,依旧是同往日一样温润的声音,“大嫂,妧妧近来身子不适,我已经和大哥说了一声,早点带她回去休息。”
易书妧明了,他是要回韶王府,拿自己当挡箭牌,将孩子还到嬷嬷手里,整理了一下衣裳,“大嫂,我确实进来身体抱恙,幸而母后一直给我送来补药,我才得以出来逛逛。”
似是听到易书妧要离开,那小郡主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嬷嬷哄了半天才好一些,最后直接抱下去了。
“既然这样,三弟妹,我也就不多留了。还想着多和三弟妹聊一会儿呢。”
顿了顿,又道,“三弟,我父亲曾得来一根上好的人参,一会儿我差人送到府上,给弟妹补身子。”
李琰拱手道,“多谢大嫂,我带着妧妧先离开了。”
......
马车上,李琰玩味的看着易书妧,“想不到王妃还有这般雅致,能让小娃娃投怀送抱。”
易书妧掰着手指头,轻笑道,“让小娃娃投怀送抱算什么?怎比得殿下让女人投怀送抱。”
李琰忍俊不禁道,“妧妧,你这话听起来,好像在吃醋的意思。”
易书妧真想揍他一顿,什么事情都能被他扯到吃醋上。
“妧妧,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愿意为我留下来吗?”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中却带着些祈求。易书妧被这话惊了神色。
“殿下,您别拿我寻开心。”
“妧妧,你难道就看不透我的真心吗?”李琰有些失望,笑中带着忧虑。
真心?她不明白李琰的意思。她被李琰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得有些呆滞,却不知是真是假。但心中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缠绕,让她有些苦涩。喜欢吗?她曾许下誓言,不嫁帝王之家,如今这般,她真的不敢付出真心。
她轻笑,“殿下,您别逗我了,你这几日耍我耍的还不觉得开心吗?”
李琰感觉到自己的失态,缓过神来,“看来堂堂太师之女依旧是这般聪慧,逗你的。”
易书妧冷眸盯着她,“殿下,你这流连青楼的本事真够老辣的。不过下次还是不要这样了,小女子承受不起,您这王府谍战重重,也不是我这种弱质女流可以觊觎的。希望我们能早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顿了顿,又道,“殿下,说好的,回府就签和离书。”
李琰挑眉,又道,“王妃,我现在不想和离了,我听来一桩消息,极为不悦。”
易书妧疑惑,“什么事?”
却不巧,马车停下了,韶王府到了,看着李琰离开的背影,易书妧气的咬牙。
回到府中后,李琰与几个朝臣商议事情,易书妧也懒得去理会,坐在庭园中望着月亮,吩咐紫竹斟酒,好久没有畅饮一番了。京城贤良淑德的太师之女,却爱喝酒,说起来不过是个笑话。
她吟了很多酒,拿着一壶酒,轻功上到屋顶,在上面晃着。
易书妧手指着月亮,“你真不听话,老子今天都醉了,你还不敢给我圆满一个。”
又无力的坐在房瓦上,“是啊,你怎么会圆满呢?你只会给我添堵。”
小脸喝的微醺,易书妧唱着小时候的那首童谣,“头九二九,关门闭口。三九四九,冻破碴口。五九六九,精尻子娃娃拍手。七九鸭子八九雁,九九耧铧满地蹿。”
又低头抹了下眼泪,“如今是几九了,我却不能回家。我都饿了,想吃桂花糕。”
“想吃,让厨房做便好。”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易书妧瞪开眨巴的双眼。
“是你啊,讨厌鬼。”易书妧嘻嘻道。
李琰被这个称号着实气到了。
那个小丫头又道,“这里的桂花糕不一样的,我师父给我做的才是最好吃的。”
“为什么来这里喝酒,你也不怕摔死?”李琰冷冷道。
易书妧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轻功超好的,嗖嗖嗖就能翻越这个房顶。”
李琰哂笑,“我看你是能上房揭瓦。”
易书妧看了他一会儿,捂着嘴道,“你知道吗?其实你长得也挺让人心动的,甚至有些时候想犯罪。”
“嗯?”还没等接下来的话说出口,李琰的唇便被她封住,他的嘴角轻扬,加深了这个吻。
半晌后,易书妧有点喘不过来气,一把推开了他,“这个李阎王,在我梦里都占我便宜。长的好看就能随意妄为了吗?”
李琰双手环胸,李阎王?很好!听着她的叨叨叨,心情却甚是开朗。
易书妧在李琰的怀中睡去,他很无奈,明明酒量不好,还喝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