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臣最后给朱贝打完电话后,把饭局定在了周六的晚上六点。
心想自己第一次请客,不能马虎,便选了一个不错的西餐厅,
还定了一个包间,环境优雅,安静,最适合聊天。
对于星期六的饭局,姚芳菲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既惊喜又有些胆怯。
自从上次张夏目睹穆思远亲吻姚芳菲后,就再也没跟她联系过。
她不知道张夏此时的心情,会不会就像那晚,当她发现张夏正在亲吻占据她身体的鬼宇心时,她那种心如刀绞的心情。
到了周六,以往要是有什么事要出校门,
张夏一定会来学校接一下姚芳菲他们,可是这回,他们只能自己去了。
穆思远因为有会,所以让姚芳菲他们先去,自己随后就到。
姬臣便叫了一辆的士,姚芳菲,朱贝和还有姬臣坐进去后便直奔吃饭的地方。
到了地方,发现环境很不错,非常高雅,颇具情调的暗黄灯光晕染在墙壁上,散出几分宁静气息。
朱贝不禁发出感叹说:“现在的品味提高了嘛。”
姬臣挠挠后脑勺,说:“还行吧。”
他们为了等张夏和穆思远,便一边聊天一边等这二人。
正聊着,张夏走了过来,姚芳菲鼓足勇气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张夏看到姚芳菲坐在那里,一时思绪万千,本已整理好的感情,此时又混乱不堪。
本来已经想好,不再跟她有任何纠葛,可是此时看到她后,又压抑不住内心对她的思念,
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姚芳菲以为他又是把自己当成了鬼宇心,于是把脸转将过去,避开了他的眼神。
姬臣见这两人见面这种状况,都一言不发,实在尴尬。
便赶紧对张夏说:“张夏,你终于有空赴约了,我们刚点过餐了,你看你要点什么。”
说完便把菜单递给了张夏。
张夏这才回过神,觉得自己刚才失神得有些失礼了。
点完餐,坐下后,张夏看了一下大家,
发现穆思远不在,便问姬臣,穆思远怎么没来。
姬臣刚准备开口,就看见刚进门的穆思远,远远在给他打招呼。
穆思远看见大家都来了,只差自己了,便赶紧道了个欠,
然后看见姚芳菲身边正好有个空位,便想都没想就坐了下来。
谁知正对面坐的就是张夏,张夏看见穆思远想起那晚他亲吻姚芳菲的事,就没给他好脸色,
穆思远看张夏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以为是因为自己坐在了姚芳菲身边生气了,
也没在意。毕竟这张夏因为姚芳菲的事跟他置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姬臣看见穆思远气色不错,便问他:“穆思远,你身体恢复的挺不错的嘛。你都不知道,你找的那个代课老师,讲的实在太烂了,好多问题都讲不清楚,我看还不如我呢,昨天我跟朱贝还说,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就准备退课了。”
朱贝也在一旁附和说:“没错,怪不得人家说红花要绿叶陪衬,以前还不觉得你讲课怎么样,现在发现你讲的实在太好了,所以你赶快回来吧。”
穆思远见姬臣和朱贝都这样夸自己的课,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但觉得十分自豪。
说道:“多谢了,这此多亏了姚芳菲,辛苦照顾了我。我才好的这么快。”
说完便看了姚芳菲一眼。
姬臣见穆思远说到此事,也没多想,就说道:“是啊,昨天早上我给你打电话,吓了一跳,心想怎么大清早的姚芳菲在你家,这才知道,你发烧后,是姚芳菲照顾了一整夜。”
张夏本来就因为穆思远亲吻姚芳菲的事恼火,现在又听姬臣说姚芳菲在穆思远家呆了整整一夜照顾他。本来平静的脸上早已扭曲成了一团。怒目圆睁,横眉切齿。
怒火中烧,一时没忍住,站起来一把揪住穆思远的衣领说:“昨晚你竟然让姚芳菲在你家呆了一晚?”
穆思远觉得这并没什么,两人光明正大,什么也没发生,可是突然看见张夏反应过激的样子,惊了一下。
但立马就不甘示弱地对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是啊,昨晚姚芳菲在我家照顾了我一夜。”
再看张夏,此时已经失控,脸部肌肉因为愤怒有些微颤,一对剑眉内收,露出凌厉的眼神,一幅要置人于死地的样子。
大家看着张夏,都惊呆了,从没见过张夏这个样子。
穆思远丝毫不胆怯地说:“张夏,你有什么事,就跟我找个地方打一架,不要在这里波及无辜。”
姚芳菲见张夏这副模样,又听穆思远说要找地方打架,
便赶紧站起来劝解,对张夏说:“张夏,你松手,是穆思远昨天发高烧,我照顾的他,而且他病刚好,昏睡了一天一夜,身体还很虚弱,你不要胡闹。”
张夏看着姚芳菲这样维护穆思远,更是气得说不出话,但又不想落个趁人之危的名声,
便对姚芳菲说:“好,我不动他,你就好好继续照顾他吧。”
说完转身便走了。
姚芳菲想叫住他,可是听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竟然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一屁股坐在座椅上,楞在那里,一动不动。
心想:这次完了,张夏真生气了,估计他永远都不可能搭理自己了。
这顿饭吃的,除了朱贝和姬臣吃了一些东西,穆思远和姚芳菲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有吃什么。
姬臣觉得自己组织的这场饭局真是失败,本来想着借这个饭局让大家好好聊聊,有什么疙瘩说开了就好了。
不成想适得其反,最后朱贝也觉得没意思,就散了。
回到学校,姚芳菲回到宿舍,心乱如麻。
麻麻木木地又过了快一周,
从周一到周五,她拼命地找事情做,上各种课,做作业,学穆思远跑步。
可是周五还是来了,晚上无事可做,姚芳菲又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便跑到操场上一个人跑步。
跑了一圈又一圈。也不知自己跑了多长时间。
跑到操场入口处,感觉好像有人站在门口那里看着自己。
便忍不住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正好看见了张夏站在那里。
张夏看见姚芳菲往这里看,下意识地往黑暗处退了一步。
姚芳菲看见张夏这一举动觉得奇怪,又往操场门口处望了一眼,发现人不见了,姚芳菲怀疑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便往门口处走去,想亲眼确认一下。
到了门口,在灯光下四处张望,半天也没见着人。
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姚芳菲心想。
心里有些失落,就准备往回走。
刚走,就发现灯光里多出了一个人影,短短的头发。
姚芳菲怔怔地盯着那人影。
猛地一回头,发现了张夏就站在自己身后。
两人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姚芳菲仔细看着张夏,发现他满脸胡茬,衣衫也有些不整,
跟平日那种精明干练的生意人打扮完全不一样。
张夏看见姚芳菲后一句话也没说,姚芳菲想问他怎么样,
可是开口的一瞬间,犹如喉咙卡刺般说不出话。
这时张夏走近她,拉起姚芳菲的手腕往操场里走,
边走边说:“我们聊聊。”
姚芳菲并没反抗,只是顺从地跟在张夏身后往操场里走。
到了人少的地方。
张夏停了半响才说道:“你和穆思远还好吗?”
姚芳菲以为他会跟他说些别的,至少会问候她一句,
可是一上来竟然是这句话,
十分气恼,便对他说:“挺好,没什么不好的。”
张夏见她这样说,便强忍着自己内心对姚芳菲这几天的思念和感情,
继续嘴硬道:“我仔细想了想,觉得确实你和穆思远最适合的,那天是我言语过激了,我道歉。你们和我不一样,都是有寿命的,将来如果能够在一起,肯定会幸福。”
张夏话音刚落,姚芳菲的失落感便没来由得涌现出来。姚芳菲以为张夏是来向自己道歉的,不想他竟说出祝福她和穆思远的话来。
便附和道:“好啊,谢谢你了,我会转告穆思远你的祝福的。也祝福将来你能幸福。”
张夏喉咙哽咽了一下说道:“我已经独自生活了几千年,早已习惯了,心中只要有他就足够了。”
姚芳菲听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好啊,既然这样,那你就守着那份感情快快乐乐一辈子吧。”
张夏觉得话已至此,没必要再彼此继续伤害下去了。
看了她一眼后,就走了。
姚芳菲见他走后,一屁股坐在一棵树下,双手抱着头,痛哭起来,
这时天空又下起了雨,
姚芳菲也丝毫不在乎,只是一个劲儿的坐在树下哭泣。
过了会儿,姚芳菲感觉身上有人给自己披了一件衣服,
似乎还伸出了一双手想拉她起来。
姚芳菲以为是张夏回来了,头也没抬,一把就抓住了那只手,
低头说道:“别走。”
这时身边那人蹲了下来,双手抱住她也不说话。
姚芳菲觉得有些不对,便抬起头,睁眼一看,原来是穆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