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内宫,走了好久才到尚仪局。
路上,时音辞便与宫嬷打听清楚了,要先在尚仪局跟着两位尚仪学礼。
刚进了尚仪宫,便见到两个穿着草绿色官服,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女官站在院中。
几位引路的嬷嬷上前见了礼,口称:“金姑姑,银姑姑。”
两位女官面色一个赛一个严肃。
时音辞犹豫了一下,屈膝见礼:“金姑姑,银姑姑。”
纤腰款款,行动间尤觉仪态万方。她就像一颗熠熠生辉的夜明珠,就算是在夜里,也会发光。
“不错,看来是个乖巧的。”其中一名女官点头道。
时音辞没说话,若要让以往那些她的狐朋狗友听去,定是要笑掉大牙的。时音辞这三个字什么时候和乖巧搭过边?
“想必这就是时姑娘了,”另一位女官打量了时音辞一番,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尚仪宫的尚仪,我姓金,那位姑姑姓银,今后由我们来教导时姑娘宫里的礼仪。”
“是。”时音辞敛眉垂目。
“听闻时姑娘出身官宦世家?”
“是。”时音辞依旧敛眉垂目。
“也好,教起来省心些。不过既然进了这宫里,以往的一切都忘了吧,这名字,也要改上一改。”
“是。”时音辞继续敛眉垂目。
“好,那从今往后便唤你——”金尚仪沉吟着,似乎还未想好。
“善也。”时音辞接口道:“金姑姑觉得如何?”
金尚仪自然不知她的小字,沉吟一声,觉得也没什么不妥,便点头应了,“以后你便唤时善也。”
“金尚仪,这时辰不早了,我看可以开始审人了。”银尚仪忽然道。
金尚仪点头:“姑娘体态上佳,又是世家出身,这一审、二审我便做主免了,只是这三审是必不可少的。”
时音辞问道,“金姑姑,这三审是?”
一旁的银尚仪接口道:“验身。”
“验身”两个字如雷贯耳,时音辞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
所有的克制在这一刻似乎都要崩塌,时音辞有些不能冷静了。
“姑娘还是莫要挣扎的好,不然伤了哪里就不好看了。”金尚仪劝了一声,冲一旁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时使了个眼色。
说来可笑,时音辞虽然与温与时这个少年将军一起长大,平日也没少往温家跑,可她半点三脚猫功夫都不会。
她就是那种持靓行凶的典范,平日里就算做事再我行我素,也有大把的人在后面惯着,从没有什么需要她出手的地方。
面对着逐渐包抄过来的婆子们,时音辞退后退后再退后,直到无路可退。
几个婆子扑过来的那一刻,时音辞感受了一下风向,忽然从腰间的绦带中取了一个纸包,指尖一捻,撒了出去。
红色的粉末撒的到处都是,正值风向顺,将那些粉末尽数吹向了几个婆子。
几个婆子顿时被辣的眼睛都红了,呛的又是流泪又是叫喊。
说来这法子还是温与时教给时音辞的。
时音辞生了一副招惹是非的模样,偏性子又不安分,没事就喜欢往集市里玩,隔三差五总是遇上些流氓地痞。
温与时不可能次次都护在她身边,后来便教她在身上藏一些辣椒粉末,若是遇到心怀不轨的人便顺着方向洒出去,然后往温府跑。
跑自己家会被臭骂一顿,但往温与时旁边跑,温与时会帮她赶跑坏人,再买些吃食安抚。
但今日的时音辞再无路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