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与时想,若是有朝一日他当真出了什么意外,也是被时音辞给气死的。
时音辞低着头不说话,一双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的紧紧的。
温与时摇了摇头:“时音辞,你从来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以前是,如今也是。
时音辞打了了个哆嗦。
是阿,她哪里还有资格任性呢?
别说只是一个吻了,就是温与时睡了她,也是名正言顺的。
西夏王以父母为质将她像物品一样送来北溯,作为讨好温与时的礼物。如今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时相府的嫡小姐了,怎么总认不清自己呢?
温与时若动怒,倒霉的不止西夏,时音辞不在乎西夏,但重要的是西夏相府。
她缓慢的双膝弯曲跪下,深深叩首:“奴婢错了。”
昔日的傲骨皆一寸寸折断,终于一点儿也没有再剩下。
温与时气极反笑,拳头握了几握,他一脚踢翻了一侧屏风,低吼:“时音辞,你是真没有心,秦楼楚馆随便拉个歌女都比你有心。”
“……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赵胜德听到里间硕大的动静,小心翼翼出声询问。
温与时压低了声音:“滚!”
赵胜德:“好嘞。”
“……陛下图的不就是奴婢的身子吗?”时音辞埋着头,低低道,“陛下坐拥天下,区区这些东西,只要陛下想要,便唾手可得。”
明明是娇软的嗓音,说出的话却恨不得让人掐死她。
若不是温与时仍有一丝理智尚存,真是要忍不住一手要了她的命。
温与时弯腰,一把将人从冰凉的地面上揪了起来。
他一个大男人,不像小姑娘那么娇气,就算是寒冬,也从不在地面上铺那些子绵软的毯子。
“选侍这身子,还是留着吧,”温与时冷笑,“朕今日没兴趣。”
时音辞哆嗦着站起来。
她知道温与时是真的生气了,因为温与时从不对他发火。
他如今发了这么大火,还尽说那些难听的话,可是她却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时音辞觉得委屈,她死死咬着唇看向温与时,泪珠子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流下来。
她也不去擦,就那么无声盯着他,大大的黑眸里溢满了委屈。
良久,温与时轻叹一声:“别哭了。”
时音辞抽噎一声,硬生生止住了哭声。
温与时抬手给她抹眼泪,指尖刚碰到湿润的面颊,便察觉到小姑娘瑟缩了一下。
温与时深深闭眸,又将话题引了回去:“为什么不想住西间?”
心里却道,算了,都把人欺负哭了,不管她说什么,应了她便是了,明知道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何必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时音辞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道:“我不想要住……陛下和旁人一起睡过的屋子。”
温与时:“……时音辞,你怎么能单凭自己的想象就给人定罪?如果你不知道,那么我告诉你,那西间也从来没有被启用过,一次也没有。”
就算外祖母催促多次,他也一直没有纳妃,更不曾立后。
时音辞是西间真真正正的第一任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