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试探
“先养好伤再说吧。咦，你吃了这么一点就不吃了吗？”沈平在一旁问道。
“今天的菜一点都不好吃，不吃了。”紫灵找借口。
沈平劝说道：“勉强吃一点吧！没办法，因为被封锁了，每天只有很少的菜送进县城，且品种单调。好在快解除封锁了，总算是要熬出头了。”
紫灵这几天都是呆在县衙处理疫区的最后事物。每天都有专人来通报各个祠堂的病人总体状况，疫区的善后问题也在一步步落实，一切都有条不紊的。
段婉兰这几天一直在照顾紫灵，看着她一个女孩子处理公事竟然井井有条，气魄非凡，也暗暗佩服。凭女人的直觉，她也看出了东方楚喜欢上紫灵了，虽然楚师兄依然还是很照顾自己，可是那个当年和鸣师兄一起疼爱讨好自己的少年已经变了，自己再也不是他的唯一了。
祠堂里的病人大部分都痊愈了，紫灵正在想再过几天就可以要求孙大人解除封锁了，谁知这天午时，孙大人就带着几个随从回县衙了。原来，孙大人接到消息，朝廷派出来在各处巡查的巡抚大人就要到河源县来了。孙大人决定提前解除封锁，恢复河源县的繁荣景象。
听了孙大人的决定，紫灵倒也没反对，反正疫情已被控制住了，所有要注意的事项也都交代公告下去了，提前解除也没啥。
昏庸无能的孙大人对这个年轻丑陋的女教主很是感激，倒还是很真诚的对红梅教的帮助给予感谢了一番。
既然封锁解除了，紫灵也决定立即离开县衙，回红梅教的总坛养伤去。但因为东方楚要带着小师妹一起走，而段婉兰必须回去安葬赵鸣的骨灰盒，处理一些离开的事情。因此拖到第三天才启程。
当马车离开县城时，从不轻易流泪的紫灵终于被感动的热泪盈眶。大街上，那些被救治过的伤寒病人，那些躲过了伤寒大劫的老百姓，全都涌在街道两旁依依不舍的送行。一些感情脆弱的妇女老人更是一面往紫灵的车上塞各种东西一边哭泣。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娘拽住紫灵的手，哽咽着说道：“姑娘，你是观世音菩萨派来救苦救难的玉女啊！”
紫灵擦了一把感动的泪水，笑着说道：“老人家，哪里有长得这么丑的玉女啊？呵呵，您老快别伤心了，要开开心心才好呢。”
又对围堵在马车边送行的人们说道：“紫灵谢谢大家的盛情了，大家请回去吧，这次能很快控制住瘟疫，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所有的参与救治的大夫都功不可没，包括帮忙的差役大哥和那些大娘大婶！”
马车几经艰难终于走出了河源县，紫灵看着马车上快将她淹没的鸡蛋红枣糕点水果布匹等各种东西，叫道：“喂喂，你们快来把这些东西收起来，老天，本姑娘好像也没做啥伟大的事情吧？这些人太热情了。”
沈平在一旁笑着说道：“不光是你的，连后面赵夫人的马车上都堆满了东西呢。”
何明走过来笑的合不拢嘴，一面吩咐几个教徒搬东西一面说道“教主，咱们红梅教的美名又要开始传遍江湖了。呵呵。”
紫灵道：“我们红梅教有什么好居功的啊？那些买药材的钱有很多都是河源县老百姓的捐款，等于是他们自己出的钱，却把功劳算在了我们头上。”还有一句话紫灵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你何明和陈永彪到底贪污了多少捐款？
红梅教方再次立教，就因一场瘟疫重新打响了名声。总坛里是张灯结彩，庆祝凯旋归来的紫灵一行人。玉凤见到紫灵回来，又是高兴又是心疼，自此，倒真如婢女一般的跟在紫灵身边服侍她。
那些教徒再也没人小看这个顶着刀疤脸，现在还瘸着一条腿，拄着拐杖用一条腿蹦蹦跳跳的丑少女教主了。
紫灵听从了何明的建议，为了不让跟随回来的段婉兰伤心，让她忘却过去，开始新的生活，吩咐所有人一律以段姑娘相称。并无多少人情世故的紫灵根本就没看出何明的心思。
东方楚陪段婉兰上街散心去了。沈平为了回去问问爷爷可不可以把那笔钱还给红梅教，找了一个借口对紫灵说要回去一趟，也走了。玉凤在收拾屋子，紫灵腿没好，只得百无聊奈的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吃零食。
从回来后，何明倒是跑的很勤，一天三次的来后院看望紫灵。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也不过是想找点机会见见段婉兰罢了。段婉兰不在，何明有点失望。紫灵正在无聊，便留下何明闲聊一会。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如何管理好红梅教上。何明扭捏了一下，鼓起勇气说道：“教主，属下至今未曾结婚，现在属下看中了一个女子，只要教主肯帮忙，为我达成心愿，何某愿为教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哈哈，何坛主看中了谁家的姑娘啊？只要我能帮的上忙，一定相帮！”紫灵心想，这何明是个读书人，却不迂腐，狡猾心机都够，若他肯真心为自己出谋划策，何愁管理不好红梅教。
何明微红着脸说道：“其实，何某看中的正是段婉兰姑娘。”
紫灵微诧，“婉兰姐虽然容貌美丽，性格也很温柔。但她毕竟是个寡妇了，就算何坛主你不介意，你父母也不介意吗？”
何明微笑道：“我父母都过世了，所以我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去挑选自己喜欢的姑娘，也因此才会拖到现在还未成家。”
顿了顿又说道：“何某对段姑娘一见倾心，只要段姑娘肯答应，何某可以发誓，今生今世，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嘻嘻！”紫灵将嘴里的糕点吞下去后，才笑嘻嘻的说道：“何坛主，等你以后单独和婉兰姐相处时，你再去对她赌咒发誓吧。放心，本姑娘一定鼎力相助，达成你这桩心愿。”让段婉兰嫁给何明，不知为何，紫灵对这件事打心底里一百个同意。
“只是，东方公子是段姑娘的师兄，也许他不会同意，东方公子好像并不大待见何某”想到东方楚，何明有点担心。
“其实，要东方楚对你有个好印象，也很简单。”紫灵心想，谁叫你居心不良，和那几个坛主一个鼻子出气，而且还贪污捐款。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只要何坛主为人处世光明磊落，不要做埋没良心之事，自然人人都会尊敬你，对你有好印象。”
何明立即明白紫灵的弦外之音，脸刷地红了。
紫灵一鼓作气说道：“对了何坛主，倘若教里有人贪污，你说该如何体面的处置啊？毕竟我新上任，不想把事情闹大。”
话已说到这份上，何明干脆说出事实，反正自己虽然没有如实上报捐款数目，但钱也不在自己手里，还是情有可原的。“红梅教刚重新成立，能有多少贪污的机会啊？这次去河源县募捐和采买药材的钱都是彪叔在掌管，也许会有那么一丁点钱财不清不楚的地方，但只要想个办法让他拿出一笔钱来给教里做善事，就扯平了。”
哈哈，紫灵差不多要笑出声来，看来自己也会耍心计啊，这不，天时地利与人和，一下子就把何明拉到自己这边了。
“那依何坛主之见，让陈坛主拿出多少钱来才算是合适呢？”那意思是，你们贪污了多少钱呢？
何明道：“一万八千两左右吧，这个数目比较合适。”何明想到这紫灵是个孤儿，顺便拍马屁道：“这些钱干脆就用来在信阳城建一个慈幼局吧，也好让一些没了父母照顾的孤儿能健康顺利的长大。”
紫灵果然连连称赞此举甚好。立即召集了几个在附近的坛主来商议，提出让陈永彪所管辖的产业里先拿出一万八千两银子出来，并暗示以后将在表现好的坛主里选一个人出来做红梅教管理钱财的总管。陈永彪心想这些钱反正都是救援瘟疫区贪污的，乐得拿出来博个好表现。反而还加了二百两，凑了一个整数。
可笑这陈永彪聪明一世，哪曾想何明早已倒戈，和紫灵联手算计他。
众人散去时，何明故意最后走，对紫灵低声说道：“何某拜托的事，教主抽空帮何某问问啊！”紫灵笑着点点头。
而此时的大街上，东方楚正在为段婉兰大打出手。
信阳城是一个大城市，街上是商铺林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东方楚陪着段婉兰在街上闲逛。
一个耍猴的在街角鸣锣开场，旁边有一家酒铺。东方楚闻到里面的酒香不错，顿时勾起酒瘾。遂让段婉兰在那儿看耍猴，自己进去沽酒。
段婉兰和很多人一起围在那里观看耍猴，谁知那猴子突然窜到她面前，用猴手抓住她的衣角荡了一个秋千。段婉兰初时吓了一跳，随后也和大伙一起笑了起来。
这时，她附近的一个瘦高个男子轻佻地说了一句，“哇，好标致的妞啊！看她可比看这耍猴强多了。”
段婉兰对他怒目一视，那男子旁边的一个矮冬瓜汉子更是垂涎三尺色迷迷的说道：“妞，大爷这里有一锭黄金，你让大爷摸一下，这黄金就归你了。”
段婉兰当初也曾跟着师父学了三年功夫，虽然因为入师门时年龄已大，加上也不是很爱习武，只学了一点点防身，但三两个普通男子还是能对付的。此时见这两个男子当众言语轻薄，一怒之下，飞起一脚踢过去。
倘若是普通男子，只怕就被这一脚踢到一边了。可惜，段婉兰今天碰到的，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她的这点花拳秀腿在高人眼里就半点威胁也没了。那矮冬瓜身子一侧躲过踢来的秀腿，顺手就抓住了段婉兰的腿，轻薄地摸了一把。
段婉兰又羞又怒，挥拳又打向他的面门。矮冬瓜顺手又扣住了婉兰的手腕。这下子，一腿一手都被矮冬瓜抓住了，旁边的瘦高个哈哈大笑起来，“小妞啊，你这是自动送上门来呢。”
此时的婉兰羞怒之下，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大声叫道：“楚师兄快来啊！”
东方楚跑到酒铺储藏酒的后院，挑了一坛五年陈酿，正乐颠颠的抱了出来。听到段婉兰的哭喊声，将身一纵，跃过围观的人。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怒火中烧，一脚踢过去。东方楚这一脚当然不比段婉兰的花拳绣腿，矮冬瓜立即放开了婉兰，全力对付东方楚。
瘦高个也在一旁惊呼道：“大哥小心，是东方楚！”
围观的人见是江湖人打起来了，担心殃及池鱼，全都散的远远的了。人的名树的影，矮冬瓜一听是东方楚，大叫道：“并肩子上啊！”瘦高个也加入打斗。东方楚将一坛酒砸向瘦高个，瘦高个挥拳一挡，坛子裂开，一坛美酒兜头淋下。瘦高个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一个筋斗跃到屋顶，抛下几枚铁蒺藜后窜去。矮冬瓜一看伙伴跑了，也赶紧飞窜。
东方楚担心段婉兰，没敢追去，此时的婉兰惊魂未定的在一旁哭泣。东方楚赶紧过去安慰她。
两人扫兴的回到总坛。后院的紫灵此刻却是心情忒好，边吃着葡萄边逗着一只被她医好的流浪猫玩。见到回来的两人，找了一个借口把东方楚支了出去，让段婉兰陪着她一起吃水果闲聊。
“婉兰姐，你在这儿还住得习惯吗？”
段婉兰微微一笑，“多谢紫灵妹妹的照顾，在这里大家都对我很好。”
“呃，倘若有人喜欢婉兰姐，婉兰姐有没有考虑过再嫁啊？虽然赵大哥过世没多久，现在说这话有点不合适，但我们都希望婉兰姐有个好归宿，以后能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紫灵终究不习惯拐弯抹角，没说两句话就直奔主题。
段婉兰以为紫灵说的喜欢的人是东方楚，想到方才要不是有师兄的保护，后果不堪设想。今生今世，怕也只得是楚师兄才能代替鸣师兄疼爱保护自己了。遂羞红了脸说道：“现在谈再嫁确实不合适，来日方长，反正也天天都在一起。”
“你愿意就好，不急不急，呵呵，何坛主听到这个消息一定高兴死了。”
“何坛主，这个关何坛主什么事啊？”段婉兰茫然的问道。
“啊！”紫灵一拍脑袋，“瞧我这人，话也没说清楚，是这样的，何明看中你了，央求我做媒呢。”紫灵呵呵笑道。
“是何明啊！”段婉兰顿时满脸失望。“呃，这个，我还没考虑好，先不要提吧，我头有点痛，想去休息一下。”
“头痛啊？要不要我帮你开点药？”紫灵关切的伸手要去切脉。
段婉兰强笑道：“不用了，没那么严重，我去躺一下就好了。”
“嗯，那你快去休息吧。”
回到房间的段婉兰眼泪又流了下来。
何明人虽然也不错，但哪里比得上少年时就相熟相知的楚师兄呢？紫灵为何明做媒，难道是她也喜欢楚师兄，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要把自己嫁出去？记得当年决定嫁给鸣师兄时，楚师兄那晚喝得酩酊大醉，抓住自己的手狂叫：“师妹，师妹，我也一样喜欢你啊！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哪一点不比师兄强啊？你为什么要选他？”
可是，时光流转，少年情怀已随着岁月改变，那个执着多情的楚师兄已变了，自己再不是他的唯一了。在他心目中，紫灵和自己到底哪个更重要一点呢？
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楚师兄了。
闲着无聊，紫灵开始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配制一些奇奇怪怪的药丸。东方楚见无正事可做，于是青楼赌场跑得不亦乐乎。
这天，东方楚又要出门，段婉兰拦住他，蹙眉道：“楚师兄，你还是少到那些鬼地方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