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站住!”
一声呵斥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响起,不一会街上就被冲撞地人仰马翻,店铺砸的砸,人倒的倒,一片狼藉。人们扶着摔得酸痛的腰站起来正打算骂人的时候,只见一道灰色的影子飞起,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正正地将一个人踩在脚下。
“我叫你跑,叫你跑,挺厉害的呀,嗯?”她似乎还是不解气,又踹了地上的人两脚,“可让我一通好找!”
“官爷,我错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那人痛的缩在地上,哇哇乱叫,不断求饶。
“错了就完了吗,我……”
“差不多行了,别给我打死了”张石急急忙忙赶来,“初月,辛苦你了。”
初月这才将脚从蟊贼身上拿开,甩了甩手:“也罢。张大人,那就交给你了。”转身又快速踢了他一脚,“偷女孩家的东西,孬种!”
“啊哟哟……”地上的人呻吟着,“您大人有大量……”
“哼!”初月转身,“张大人,您这答应我的事?”
“哎,你去衙门领吧。”张石悄声说着,“可别让萧大人知道了。”
“知道,我又不傻。”初月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转身要走。
“什么事不能让萧大人知道啊?”
张石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多嘴多舌的小武:“管你什么事,走走走。”
“张大人……”初月看着萧奕的眼睛,哆嗦了一下,踢了一脚张大人然后扬声说:“草民见过大人。”
张石总算是回过了头,吓得颤颤巍巍:“萧大人。”
萧奕点头示意,又看向初月:“都拿上正常的俸禄了,还是草民。文捕快的百姓,当真是不太一样。”
“这个……”文初月和张石同时被堵住,不知如何是好。
“当就当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官。”萧奕意味不明的眼色又变了变,“张大人,我这边人手紧缺,不知可否借衙门的人一用?”
“当然可以。”张石恭敬道,“只是衙门里的人不机灵,只怕坏了大人的大事。”
“无妨,我看文捕快就很机灵。”萧奕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伸出。
“啊?我?”初月突然被点名,有些发懵。
“既然萧大人发话了,初月啊,你就去协助萧大人吧。”张石使了个眼色,“别给大人添乱。”
初月挣脱了张石推她的手:“我得帮您抓贼啊!”
“贼……贼哪有大人重要啊。啊不是,”张石捂住了嘴,“我是说,大人的案子最重要。”
初月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被萧奕冷峻的眼神硬生生逼了回去。
“既然张大人同意了,那文捕快以后只能听从我的调遣了。”
初月恨恨地道:“帮你便是。”
萧奕淡淡地“嗯”了一下,也不和张大人多说,便和初月一起离开了。
张石看着远去的两个人出神,半天也没说话。
“大人……大人?”小武轻声唤道,“这两个人……”
“嗯……”张石点了点头,脸上笑出了深深的皱纹,“有点意思。啧,咱们走!”
躺在地上的小蟊贼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在官兵的推搡下不情不愿地走了。
……
……
苏州府衙门的停尸间里,初月捂着鼻子闷声闷气地对萧奕说着。
“大人,前几日那个女尸的调查有结果了。”
“噢?”萧奕漫不经心地将白布罩回尸体身上。
“她是苏州本地人,嫁去了扬州府,夫家姓李,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家境也殷实。只是她那丈夫酗酒,经常对她实施暴力。就是这里。”初月掀开尸体腰际的衣裳,露出一大片淤青,“调查此事的人说,她偷偷跑出来可能是来找她当年的竹马的。”
“竹马?”
“是的。据说她少时与一男子是青梅竹马,早已私定终身,但因男子家境不好,被父母强行嫁去扬州。若说她受了委屈找回来也并非不可能,”初月思索了一下,“那是谁要了她的命呢……”
“家境殷实?”萧奕问着。
初月想到了什么,拿起女尸的手:“这骨节粗大,手掌还有硬茧,倒也不似是养尊处优之人……难道……?”
萧奕思索片刻,沉声道:“去找她的那个竹马来”
“是。”陶令领命出去了。
“这是什么?”萧奕突然发现了在淤青下的一块刺青。
“鬼面?”似乎在哪见过,初月略微思索,“这不是……老头面具上那个吗?”
“是。”萧奕沉吟了片刻,“回去问问他吧。”
萧奕见初月一直不说话,出声问道:“在想什么?”
初月回神,撇了撇嘴说道:“可是还有个问题,她嫁去扬州几十年,竟没人发现。”
“这原也不难解释,她父母既然嫁她就是图财,想来也不爱她,嫁去几十年没去看她也属实正常。她的丈夫,便是根本没见过她吧。”
“噢……也有道理。”初月点点头。
陶令进来作了一揖:“大人,人带来了。”将人向前退了一把,“在野外抓回来的。”
那人跪在地上,哆嗦道:“草……草民王思渊……叩……叩见大人……”
萧奕没有说话,连眼神似乎也没有像王思渊那里看。
“大人……不知草民,犯了什么罪,要大人去抓人啊……”王思渊见萧奕这幅样子,有些慌张,跪着向前挪了两步。
初月率先开口:“你是做什么的?”
“小人读过些圣贤书,现在有个私塾,教孩子们念些书,识些字。”王思渊冲着初月也拜了拜,“还请官爷明查啊,小人属实没做什么恶行啊……”
初月利落道:“你有没有,我们心中自有判断。”
“你为何会在郊外?”萧奕终于开口了。
“我……”王思渊犹豫了下,又叩了个头,“小人是想去应天府,去投奔小人的舅舅啊。”
“舅舅?”萧奕问,“无灾无难,为何要投奔亲戚?”
“这个……”王思渊的额头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慢慢滑落,“不怕大人笑话,小人读了数十年书,也未考取什么功名……私塾,快要办不下去了……”
“原来是个穷酸秀才。”初月自案上拾起一副小像,正是死者李氏,“那我问你,你可识得这个人。”
王思渊明显愣了一下:“敏……敏儿?”
“嗯,算你识相。”初月还是笑眯眯的,“钱李氏,哦不,严格来说,应当是王李氏。我说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