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外公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沐希宁抓住医护人员质问道。
医护人员颤抖着声音回答：“我们今天上午查房的时候还好好的，董事长还跟平时一样躺在那里，但是刚刚去给董事长换药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在病房了，随身物品都还在，但是人不见了。”
“你意思是，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自己消失了？”
“护士站那边说，董事长的病历单和用药明细单据也都不见了！”
沐希宁放开了医护人员，心想肯定是有人把慕老爷子给接走了。
能从医院把人偷偷运走，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现在怎么办？”护士小姐姐带着哭腔问道。
慕老爷子财大势大，住院期间竟然离奇失踪，慕氏财团的人要是追究起来，只怕医院都没办法开下去了。
沐希宁气急败坏地呵斥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去找！”
“董事长，这是你几个月前要我去调查的事情，资料都在里面。”叶桦把一个黄色的牛皮纸袋递给顾南城。
“什么？”顾南城头也没抬，视线没有从业绩报表上离开过：“几个月前我让你查什么了？”
叶桦沉声说道：“夫人的身世问题。”
沐辰溪走后，顾南城都忘了自己曾经吩咐叶桦去查过这件事了，赶紧打开牛皮纸袋。
“慕家？”顾南城看完资料之后，眉头紧皱：“这份调查信息不会有误吧？”
“不会，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把资料给你。这个答案我也很惊讶，所以又亲自去调查了一番，确认无误之后才跟你报告。”
“辰溪竟然是慕家的人？这……还真有意思！”
“是啊，我也没想到。”
顾南城眯起眼睛望着调查报告，又仔细看了一遍，才说道：“慕氏财团一向和夜氏集团走得很近，当年还背后以财力支持夜氏集团，只可惜夜氏集团还是败给了我们顾氏集团，慕氏财团的实力也因此大打折扣。没想到辰溪竟然是慕老爷子的外孙女？真让人意外！这世界太疯狂了，原来圈子这么小。”
男人薄凉的唇角牵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资料最下面是一本财经杂志，杂志封面人物是当年刚刚年过半百的慕董事长。照片背景，是一座孤老的别墅，灰白斑驳的外墙，爬满了爬山虎，一片绿意盎然。
顾南城想起沐辰溪曾经画的那张画，画里是她回想起小时候住过的房子，跟这照片背景的别墅一模一样。
当时顾南城还在笑话沐辰溪，调侃她是富家千金。没想到她的记忆没有错，这世界上真的存在这一一栋别墅，而且就是慕氏财团的董事长的家。
资料里关于沐辰溪为什么会被现在的养父母家收养，描述的并不是很详细。但是能肯定的是，沐辰溪跟当年慕董事长的独生女儿长得一模一样。
女儿长大后像妈妈，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就像儿子像爸爸一样。
顾南城想起了沐小宝，心情猛地从意外到失落，懊恼地将资料丢在桌上。
叶桦不知道顾南城为什么突然心情变差了，问道：“董事长，是不是调查出来的信息跟您想的不一样？”
“你先下去做事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顾南城将原本挺直的身子放松，深深陷入*的真皮座椅里，深邃的眼瞳缓缓闭上，直到听到叶桦走出去关上门的声音，才长长叹了口气，摸索着从抽屉里拿出烟，点燃。
烟雾缭绕间，顾南城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得更加捉摸不透。
他有轻微的洁癖，一向不抽烟，直到沐辰溪带着小宝离开之后，他多番寻找依旧音讯全无，这才渐渐依赖了香烟。
烟雾从口唇进入，在肺部绕了一圈，才从鼻子里呼出来，似乎随着烟雾的流动，能将心中的烦恼带走一样。
中途有不会看脸色的秘书敲门，被顾南城呵斥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过来打扰他。
直到夜幕初上，顾南城才从办公室走出来，开着最爱的那辆迈巴赫，回顾家老宅。
上次离开老宅之后，已经有蛮久没有回去陪老人家吃饭了。
饭间，顾奶奶依旧不忘提起老话题：“南城啊，跟辰溪联系上没有？她是不是还在生我们的气？”
“奶奶您别问了，有辰溪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顾南城专心吃饭，语气平淡。
顾奶奶忍不住开始擦眼泪：“当时要是我听辰溪好好解释，就不会一时冲动赶走她了！这是奶奶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啊！”
顾南城最见不得老人家掉眼泪，赶紧转移话题：“奶奶，我查到了辰溪的身世，虽然还没有进行最后的确认，但是基本上八九不离十了。”
“辰溪不是养父母在孤儿院收养的孤儿么？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重男轻女的观念依旧很严重，在孤儿院领养到女婴丝毫不稀奇。如果是重男轻女才将辰溪丢弃在孤儿院，那么这样的生父母没必要去找。”顾奶奶说出自己的观念。
“不是这样，”顾南城接过佣人手里的汤碗，轻轻抿了一口养生汤，才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辰溪为什么会流落在孤儿院，但是从我调查到的信息来看，辰溪的生父母绝对不会因为重男轻女将她遗弃。因为辰溪的亲生父母家里非常有钱，而且爷爷奶奶应该认识。”
“我们认识？”顾爷爷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放下手里的汤勺，期待顾南城继续说下去。
“是啊！辰溪是慕氏财团慕董事长的外孙女。”
顾南城的话刚说完，顾奶奶手里的汤碗砰地一声摔碎在地上，滚烫的汤汁连同碗的碎片，撒落了一地。
老人家面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却没有发出声音。
“奶奶怎么了？”顾南城赶紧走过去扶住奶奶。
“啊？没事没事，我只是手抖，汤碗太烫了，一时间没端稳，手抖而已。”顾奶奶回过神来，故作镇定在桌边坐下，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顾南城没有再追问下去，只当做奶奶是听到沐辰溪的身世之后，太震惊了。
吃了晚饭之后，顾南城上楼洗漱，顾奶奶将一脸懵逼的顾爷爷打发走之后，独自一人坐在清冷的餐厅。
顾奶奶望着虚无的夜幕，喃喃自语：“辰溪啊！这孩子……奶奶对不起你的事情又多了一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