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的那个夜晚,顾南城喝多了,没有来得及看清跟他共度一夜的女人的模样。
这个执念在他心中纠缠了好几年,他一直在寻找那个女人,却没想到一直在寻觅的人,竟然就是枕边人沐辰溪。
顾南城啊顾南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经大条了?那个冷静睿智的商战精英去哪里了?
男人将双手枕在脑后,深邃的目光稍微有些迷离,想着那个晚上的画面,还有第二天清晨床单上的一抹殷红,嘴角渐渐浮现起满意的笑容。
他曾经最在意的沐辰溪的第一次,竟然还是被自己给拿了。
最大的心结已经解开,然而她却已经不在身边,真是讽刺啊!
能拥有心爱的女人最完璧无瑕的身体,顾南城内心的大男子主义又开始作祟,满足感逐渐膨胀。
顾南城翻过身,将*洁白的被子抱在怀中,沉沉睡去。
自从沐辰溪离开之后,他只有来这个房间,才能好好睡一晚安稳觉。
第二天下班之后,顾南城回了一趟顾家老宅。
停车从地下车库出来,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观南城总有些不太适应。
如果换做从前,沐小宝早就像是欢呼的小鹿一样,蹦跶出来跳到他怀里撒娇。可是现在,热闹的顾家老宅变得死气沉沉,没有了往日的温馨。
顾爷爷的身体还没有好,一直在卧床休息。
顾奶奶像是苍老了好多,从小宝和沐辰溪离开之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开怀笑过了。
“奶奶,这个还给你。”顾南城将手镯递给顾奶奶。
顾奶奶没有接:“这个手镯是顾家祖传的,只有顾家的媳妇才有资格拥有。你快点把辰溪找回来,重新帮她戴上这个镯子。”
“我知道了,奶奶。”顾南城没有勉强,也没有重新收回镯子,而是将色泽通透的镯子轻轻放在茶几上,离开了顾家老宅。
身后,传来顾奶奶深深的叹气声。
沐辰溪已经离开了好几个月,沐希宁的生活也颓废了好几个月。
经过上次慕爷爷的教训之后,沐希宁不敢在别墅客厅里喝酒,只能悄悄买来酒,将自己关在二楼的房间里,一瓶一瓶的酒杯灌入咽喉,一直燃烧到胃里。
从小到大,沐希宁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冲破沐辰溪的优秀光环,将她踩在脚底下摩擦摩擦,然后跟全世界宣告,沐希宁并不是什么都比不上沐辰溪。
经过一系列的策划,沐希宁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欣赏沐辰溪的惨状,沐辰溪就像是空气一样消失了。
人生瞬间失去了目标,就连未来都变得模糊一片,沐希宁感觉生活已经没有了意义,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
如同一具提线木偶,被人抽掉了线,变成了没有生命的行尸走肉。
“来人啊!酒没了,去给本小姐买酒回来。”沐希宁摇了摇空酒瓶,将最后一滴酒倒进喉咙里,意犹未尽地朝着门外喊道。
好久都没有佣人过来,沐希宁愤恨地将空酒瓶砸在地上,碎裂声刺耳!
敲门声响起,沐希宁以为是佣人拿酒过来了,赶忙小跑着去开门,却因为喝醉了而步伐踉跄,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开了门,沐希宁头也没抬:“怎么这么慢才送酒过来?”
慕爷爷站在门口,声音低沉,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和失望:“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沐希宁抬着朦胧的醉眼望着慕爷爷,先是本能地感到顾忌,随即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是外公啊?怎么?外公是来责骂我的,还是来跟我喝一杯的?”
慕爷爷目光深沉,没有答话。
“您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喝酒的话真不是我的对手,要是把你喝出个三长两短来,我可担待不起。”沐希宁不再理睬慕爷爷,回到房间,在四处散落的酒瓶里面找着残留的酒液。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瓶子里还有小半瓶,沐希宁双眸放光,正准备伸手去拿,酒瓶却被慕爷爷的拐杖打出去好远。
木西宁借着酒劲,吼道:“你到底要管着我到什么时候?我这么大的人了你为什么总是处处管着我?”
“你太让我失望了。”慕爷爷的情绪不再有任何波动,也不再理睬沐希宁,失望中带着嫌恶,扫了一眼沐希宁和充满着烟酒气的房间,转身离开。
老人家骨架高大,尽管年纪大了,但是脊背依然笔直。只有耸动着的双肩,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
沐希宁并不理会慕老爷子,掏出香烟狠狠抽了几口,还是觉得应该喝酒才能麻醉神经,晃悠悠下楼去找酒喝。
刚走到楼梯口,看到慕老爷子正在跟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谈话。
“辛苦各位专家了,百忙之中加急处理我这边的事情,有心了!”
白大褂专家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慕爷爷:“慕董事长,这是您要的DNA检测报告,里面的结果可能会跟你想的有些不一样,建议您在拆开鉴定报告之前,先做好心理准备。”
慕老爷子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慈祥的面容僵住了,楞了好几秒种才拉扯起一个疲倦的笑容:“谢谢各位专家了。”
送走白大褂专家之后,慕老爷子看着手里那个装着DNA鉴定报告的牛皮纸袋,神情复杂,伸手想要打开纸袋,又停住了动作,拿着准备上楼。
沐希宁的酒醒了一大半,赶紧闪身躲在拐角处,看着慕爷爷进入了书房,才慢慢跟了上去,将耳朵贴在书房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书房里很久都没有声响,沐希宁正准备放弃的时候,终于听到了纸袋被撕开的声音。
又安静了几秒钟,隐约听到了慕爷爷压抑着的抽泣声。
DNA检测报告?是谁的样本?沐希宁心中咯噔一跳,心想该不会是自己的吧?
慕老爷子是不是偷偷取了自己的DNA样本,去医疗机构进行鉴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糟糕了!
沐希宁额头上有冷汗冒出来,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静听着屋内的声音,想要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慕老爷子的声音沙哑,像是在跟人打电话:“冯律师吗?麻烦您抽空来一趟,我要立遗嘱,分配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