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是自家崽子,薄灏尘没有计较,温声道:“是我不好,要不要让陆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就是撞了一下,养几天就好了。”辛诺言见他认错态度良好,也说不出责怪的话来,只能撇了撇嘴道。
薄灏尘不放心的看了眼她的脚,正想再说什么,门口就响起李妈的声音:“先生,陆医生来了。”
薄灏尘一愣,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在哪儿?迪安的脚伤加重了,让他过来看看。”
李妈闻言看了一眼辛诺言,不着痕迹的拧了拧眉,迟疑道:“可是,陆医生是来给薄少爷换药的。”
薄灏尘摆了摆手:“先让他给迪安看一下,然后再去给子润换药,左右不急。”
李妈没话说了,只能点头。
不一会儿,陆景明进门给辛诺言查看了一下脚伤,确定并没有什么大碍后,才起身去了隔壁给薄子润换药。
薄灏尘也跟着去了隔壁,房间里一时就剩下了辛诺言和辛星辛月。
辛诺言看着面前心虚的不敢看自己的两个孩子,目光掠过辛星落在辛月微白的脸颊上。
刚才的那一通闹腾纵然有薄灏尘和两个孩子的原因,又何尝没有她的故意放任?这两个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有着超乎寻常孩子的智商和成熟。
也正因如此,她们也失去了童年该有的快乐。
看到她们和薄灏尘玩闹时候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她不忍心打断。
可辛月的身体终究不好,只是一阵玩闹,这会儿脸色就已经微微泛白,显然是消耗体力带来的后遗症。
辛诺言忽然想起上次白亦年的提议,难道真的要把辛月送回去,才能让她的健康得到保障吗?
这么想着,她不禁脱口问道:“月月,上次白叔叔提议说先送你回m国,等妈咪这边办完事了再接你回来或者回去陪你,妈咪想问一下,你是怎么想的?”
如果她成功了,就接月月过来动手术,如果她失败了,就只能回去陪她。
辛月没想到辛诺言会忽然跳转话题,还询问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
“妈咪希望我回去吗?”沉默片刻,辛月歪着脑袋问辛诺言。
她虽然也想陪在妈咪身边,但她清楚自己的身体不但帮不上忙,还会让妈咪时常担心她,如果妈咪希望她回去白叔叔身边,她没意见的。
“妈咪希望你能回去,因为妈咪在这边有工作,可能照顾不好你,如果你回去,白叔叔会将你照顾的很好。”
辛诺言迟疑了一瞬点头,随后又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不妥,补充道:“当然,如果你想要留下来,妈咪也会尊重你的决定。”
辛月摇了摇头:“妈咪说的对,月月想回去,这样对大家都好。”
“月月长大了。”辛诺言眸光一软,抬手揉了揉辛月的头发。
辛月哼了一声,小大人似的抬手拍了拍辛星的肩膀:“姐姐,妈咪就交给你照顾了,我不在身边,你可不要偷懒啊。”
“要你说!”辛星无语。
辛诺言:“.......”她什么时候沦落到要个孩子照顾了?
随即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两个孩子照顾她比较多,辛诺言无语凝噎。
孩子太懂事能干,当妈的有点心塞。
讨论完辛月的去留问题,辛星就拽着辛月去了隔壁,她们昨天过去没能看到薄子润,现在正好趁着换药的功夫进去看看。
辛星和辛月前脚刚走,辛诺言的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接了起来。
“亦年。”
“诺言,你在忙吗?”白亦年清朗的嗓音从电话里响起。
辛诺言调整了一下坐姿,才说道:“没有,我现在不忙,你怎么这个时间打来电话了?”
“我这会儿没事,有点想孩子了就打个电话问一下,星星和月月还好吗?”
“她们挺好的,刚从房间出去,不然还能让她们跟你说会儿话,俩孩子也很想你。”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瞬:“那你呢?”
“什么?”辛诺言一怔。
白亦年语声里染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重复了一遍:“那你呢?想我了吗?”
“亦年.......”辛诺言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白亦年对她不止有救命之恩,更是将她拉出泥潭的曙光,她感激不尽,也清楚他的心思,可感激不等于爱情。
她抿了抿唇,语气低了几分:“你知道的,我现在没心思谈这些,除了复仇和治好月月,我什么都不想考虑。”
一个满心被仇恨占据的人,怎么能接受另一个人?
岂不是祸害了人家?
“我知道了。”白亦年仿佛早就知道辛诺言的答案,并不见多少失落,自然的转移话题:“对了,上次我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上次白亦年的提议,让她将辛月送回去。
辛诺言想起刚才辛月的回答,轻声说道:“我跟月月谈过了,她没有意见,这几天我就订票送她回去,到时候把信息发到你手机上。”
“好。”白亦年语气明显好转,染上几丝笑意:“这样你也能轻松一些,月月身体不好,还是由我照顾着比较好。”
“嗯,只是这样可能就要麻烦你了。”
“诺言,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见外。”白亦年对她的客气有些不悦。
辛诺言失笑:“好了,我的错。”
可能是得知辛月要回去的原因,白亦年心情极好,也没多计较,又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辛诺言松了口气,或许是她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白亦年给的,所以在他面前总是有些谨慎,生怕那句话说的不好让他误会。
也生怕伤了他的心。
她无奈的勾了勾唇,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回身的时候却不经意扫见地板上一道拉长的人影。
她一惊,下意识朝门口看去。
就见薄灏尘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挺拔的身躯将房门堵个严严实实,或许是听到她刚才的电话,一张脸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
辛诺言被他的目光盯的手脚冰凉,想起之前亦年要把辛月送回去时他的反应,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