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等薄先生上来看到她们还没走,怕是又要生气了。
不管是辛曼瑶还是辛诺言,李妈都厌恶至极,但对于薄灏尘,却是疼到了骨子里的。
只是这种疼,有时候偏执的让人难以接受,好在她善于掩饰,从无人发现。
辛曼瑶气的整个人都要炸了,李妈还在这时火上浇油,立刻表情阴鸷的对着李妈吼道:“我知道要搬下去,不用你一遍一遍提醒!”
心里怒气无处发泄,辛曼瑶抓起走廊里摆设的花瓶就朝李妈身上摔去。
李妈早在辛曼瑶抬手去碰花瓶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完全可以躲开辛曼瑶砸过来的花瓶,但她眸光一闪,身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今晚先生对她显然有些不悦,若是此时她被辛曼瑶砸伤了,不仅可以让先生心疼,消了对她的怒气,还可以借机让先生斥责辛曼瑶,甚至将她赶出去。
一箭双雕。
李妈算的很好,唯独没有算到,薄子润会在察觉辛曼瑶动手的时候,冲过来推开她。
原本应该砸在李妈身上的花瓶,就砸在了薄子润的小身板上。
看着鲜红的血迹从薄子润肩膀上渗出来,将纯白的睡衣染成一片,辛曼瑶和李妈都懵了,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辛曼瑶更是哆嗦着抬起手,试了几下都不敢碰一身血迹的薄子润,整个人都吓傻了。
薄子润挡在李妈身前,清澈的眼睛疼的泛起泪花,却还是颤着唇道:“妈妈,不要打奶奶.......”
“你们在做什么?!”话音未落,就听楼梯口处传来一声厉喝。
薄灏尘在楼下刚找到医药箱上来就看到这一幕,俊脸顿时覆上一层冰寒,放下医药箱快步过去一遍检查薄子润的伤势,一边给家庭医生打电话让他过来。
薄子润在薄灏尘过来的时候,就昏了过去,被薄灏尘抱着快步进了客卧放到床上。
辛曼瑶和李妈看着薄灏尘阴沉的脸色,面面相觑,犹豫了好半晌才心惊胆战的跟了上去。
主卧内。
辛星和辛月贴在房门上听着外面的鸡飞狗跳,当听到薄子润受伤时,眼睛里升起一抹担心。
“薄子润好像受伤了,我们要出去看看吗?”辛星盯着紧闭的房门,有些犹豫。
薄子润的妈妈刚欺负过她们妈咪,说实话,现在她实在不想看到他们,而且她妈咪的脚还带着伤呢,也需要她们安慰。
“那小子虽然蠢了点,但还不算坏,上次还帮了我们的忙,而且听着外面的情况,他好像伤的挺重的。”辛月嘀咕道。
辛星点头附和:“说的没错,他妈妈是他妈妈,他是他,我们不能因为他妈妈坏就迁怒他。”
“那我们要出去看看吗?”辛月问。
“要。”
于是,两个意见达成一致的小家伙哒哒哒的跑到了沙发上,睁着两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卖萌的盯着辛诺言,也不说话,就盯着看。
毕竟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辛诺言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在打什么鬼主意?
原本不想理会,但她被盯的实在有些不自在,最终妥协道:“你们想去就去吧,但记住不许靠近李妈和薄太太,保护好自己。”
那两个女人现在心里想必恨毒了她,没有机会整治她,难保不会对着孩子下手。
“遵命!”辛星和辛月笑嘻嘻的保证,然后一阵风似地跑去了隔壁。
隔壁陆景明刚给薄子润包扎完,对着薄灏尘叮嘱:“别担心,孩子没什么大事,都是皮外伤,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说完,看了眼一脸心虚贴墙站着的辛曼瑶,语气冷淡的补充道:“不过,肩膀被瓷片扎到的地方如果恢复不好有可能会落疤,所以这段时间要格外小心护理,好在只是砸在了肩膀,若是再偏一点,砸到头或者脸,后果不堪设想。”
听陆景明说完,辛曼瑶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差点腿一软跌坐在地。
她知道,这回薄子润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她动的手,薄灏尘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好,我知道了。”薄灏尘垂眸看着床上昏睡的薄子润,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送陆景明出门:“今天辛苦你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行,那我明天再过来给子润换药,你别送了,我自己走就好。”
薄灏尘也没有跟他客气,待他离开后,才转头看向辛曼瑶,语气冷了几分:“刚才陆医生的话都记住了?”
“记.......记住了。”辛曼瑶脸色泛白,打怵的不敢和他对视。
“嗯,好好照顾子润。”说完,薄灏尘抬步就要离开。
辛曼瑶原本以为薄灏尘会质问自己,没想到他连一句责问都没有,轻飘飘的交代了一句就离开,仿佛刚才在楼梯口变了脸色的人不是他一般。
眼看着人已经走到了门口,辛曼瑶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不怪我吗?”
薄子润受了这么重的伤,医生都说再偏一点就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他不生气,不动怒,不怪她吗?
“怪你什么?”薄灏尘闻言转身,冷淡的看着她:“孩子是你的,你是他的妈妈,没保护好他是你的责任,我为什么动怒?”
辛曼瑶错愕的看着他,脸色越来越白。
薄灏尘黑眸寒凉,波澜不惊:“不过,我希望你清楚,子润是薄家的孩子,你如今能站在这里,是因为什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如果子润出了什么意外,你如今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好自为之。”
房门被关上,徒留下一室死寂。
辛曼瑶踉跄着退了数步,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耳边回响着薄灏尘临走前的警告,眼中一片空洞。
她原本以为这么多年,他就算对她没什么感情,可至少对薄子润是真心疼爱。
却没想到,在他眼里,薄子润也仅仅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而已,他疼爱他和疼爱所有的晚辈没有丝毫不同。
他会因为薄子润受伤而警告她,却不会暴怒,不会指责,不会倾注一丝一毫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