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这才放心吃饭,吃完饭胃里终于好受了些,虽仍旧没碰那瓶水,紧绷的小脸却缓和了不少。
就这么熬了一天一夜,火车终于停到了洛城火车站。
小七没有行李,直接从座位上跳下去往外走,坐在他旁边的中年男人见状,连忙快步跟了上去,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诡异的冷光。
而坐飞机直达的辛诺言要比小七早到许多,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的赶到小七下车的火车站去堵人。
然而,事与愿违,从烈日当头等到星空漫天,眼看着时针走过凌晨,也没看到小七的人影。
辛诺言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不死心的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站口空无一人,才给宋凛打了个电话后坐车返回酒店。
这个时间,酒店大厅里也十分空旷,辛诺言心里惦记着小七,一路都在走神,上电梯的时候还差点撞到人,下意识道了声歉往旁边让了让身子,刚一站定,就意识到不对劲,身体猛地一僵。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站在她旁边的男人带着帽子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盛夏里还穿着长袖长裤。
如果不是明星,一般人不会穿的这么夸张出门。
而这个人浑身气息阴鸷,让人下意识排斥,显然不会是明星,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
电梯门合上,男人嘶哑的嗓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响起:“几楼?”
辛诺言不着痕迹的与他拉开距离,目光在他悬在楼层键上的手机,错开了自己所在的楼层,答道:“十三楼,谢谢。”
她的房间在十一楼。
听到她报的楼层,男人似乎微微松了口气,一言不发按好楼层后就不再说话。
电梯到达十一层,男人出门,辛诺言则在十三楼下电梯后,直奔监控室,在监控里看到刚才那个男人在走廊里转了一圈后,忽然拿出房卡刷开她的房门,闪身进去待了不到十分钟,才恼怒的出来,匆匆离开酒店。
辛诺言目光敏锐看到那男人进她房间一趟出来后,右手手腕分明带了伤,深色的袖子上染了血迹虽不明显,但仔细看也是能看出来的。
恰好此时宋凛也到了酒店,因为先前就接到了辛诺言的电话,所以并没有进去,而是开车守在门口。
确定那人从酒店离开后,辛诺言才让宋凛跟上去,看看背后的人到底是谁,闹这么一通又是想做什么。
交代好一切后,辛诺言跟酒店经理打了招呼,让他们不要将此事外传,然后就神色淡定的回了刚刚被人撬过门锁的房间,面上不见一丝惊惧厌恶之色。
刚一进门,一缕不甚明显的血腥味就飘进鼻端。
她眉心微蹙,目光在屋内巡视一番,最后落在床边掉落在地上的台灯上,玻璃制的灯罩已经碎了,一半碎片落在地上,一半却在床上的被子间,间或还染着些许嫣红的血迹,尖锐的边角划破被面,隐约可见里面的棉花。
按照面前的场景推测,那人应该是进门后没开灯,直接拿着台灯想要砸床上的人,结果台灯碎了划破了手腕,随即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心中一慌,连残局都没来得及收拾,就慌慌张张的跑了。
那人手里有房卡,今日若她没有临时因为小七在火车站守了大半夜,那人进来那会儿,她应该是正在睡觉。
虽然即使她在房间也未必会让他得逞,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冷了眉眼。
辛诺言直接换了个房间,等宋凛回来。
宋凛一回来就见辛诺言正坐在屋内沙发上,眉眼如画,静谧的让人不忍打扰。
但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抿了抿唇还是走了进去坐在她对面,开口便是询问:“小姐,您可认识辛曼瑶此人?”
辛诺言一怔,随即蹙眉点头。
辛曼瑶这个人她真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了骨子里,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我刚刚查到,今日进您房间的那个男人,正是受她指使过来......杀您的。”宋凛的语气顿了顿,才有接着道:“只是,辛曼瑶并未与此人直接联系,很难取证。”
“另外,我怀疑您回来时机场出的那场变故,也跟她有关。”
当时那个带着自己炸弹的人上的正是辛诺言所在的机舱,怎么就那么巧?
后来是被抓住了,若是没有呢?
辛诺言说不定这会儿连命都没了。
想到这里,宋凛不觉惊出一身冷汗,心里涌上几分后怕。
反倒是辛诺言,淡定的像不知道那些事是针对她的一般,垂眸轻笑:“这么说来,她应当是提前出狱了。”
如果她没记错,离辛曼瑶出狱的日子还有段时间,既然能算计她了,肯定是提前出狱了。
出狱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付她,这是新仇旧怨,连同在狱里受的委屈一起算到她的头上了?
宋凛见她对此人似是有些熟稔,心里有了数,忍不住提醒道:“这人一次两次针对您,只怕不会轻易罢休,还会有后手,得早做防范才是。”
返程的时候他临时有事就每跟辛诺言一起回来,却没想到中途会出这么多的变故。
辛诺言闻言摇头失笑:“只有前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不等宋凛再劝,她已经抬手打断:“你放心,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重点还是先帮我找到小七,他一个孩子孤身一人来到洛城,我怕会遇到危险,必须尽快找到他。”
“是。”宋凛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劝,自责的低头:“对不起小姐,这次是我照顾不周,才没能提前察觉到危险。”
“不是你的错。”错的是心怀不轨的人。
话虽这么说,但酒店房间钥匙都能轻易让别人拿到,宋凛也是不敢再让辛诺言继续住了,当即就联系人买了栋安保设施不错的公寓,当晚就让辛诺言搬了进去。
这下总算安心了一些。
而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在他们搬进去不久,一辆漆黑的迈巴赫就披着夜色停在了小区门口,一道挺拔的身影从车上下来,目光盯着辛诺言亮起的窗户,笔直如一尊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