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曼瑶可不像蒋素雪那么乐观,薄灏尘对那个迪安有多特别,她是看在眼里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很危险。
而且,似乎对她有敌意。
若不反击,总有一日薄灏尘会被她从她身边抢走。
辛曼瑶缓了口气,脸上的阴鸷散去,语气越愈发阴沉,在寂静的房间内幽幽响起:“灏尘不需要一个能左右他情绪的女人,迪安必须除掉。”
那个女人多次侮辱陷害于她,还当面甩过她耳光,她岂能饶她?
“不行!”蒋素雪想也不想就反对:“那个女人现在正在和灏尘谈合作,而灏尘对此次合作十分重视,若是现在让她出事,灏尘一定会追查,你敢保证就不会查到你的头上吗?”
蒋素雪阅历摆在那,比辛曼瑶思虑要周全许多。
她劝道:“要除掉那个女人,什么时候都可以,但现在绝不是最好的时机,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引火烧身。”
“可是我等不了,一分钟都等不了了,我现在就要她死!”辛曼瑶眸底一片猩红。
她不想等,也不能等。
薄灏尘不肯见她,却和另一个女人朝夕相对,现在他就已经对她如此不同,若是真等到他动心的那天怎么办?
她费尽心机才好不容易赶走一个辛诺言,用了五年的时间才在薄灏尘的心底有了一席之地,却偏偏又来了个迪安。
这一次,她又要用多久才能赶走这个女人?
“你冷静一点!”蒋素雪见她如此偏执,忍着怒气劝说:“你只想到要赶走那个女人,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一旦这件事暴露,你可能连现在拥有的都一并失去!”
那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蒋素雪语气沉沉:“你不要忘了,你的目标是什么,要是因为这件事引起薄灏尘的察觉,牵连出五年前的事,你觉得以他的性格,会放过你吗?”
“到时候别说是薄太太,你连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
辛曼瑶被蒋素雪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也跟着冷静下来,五年前的事绝不能暴露,否则她这么多年的筹划就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她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戾气,沉声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绝不能做自毁城墙的蠢事。”蒋素雪不放心的看着她,又叮嘱两句才拧眉离开。
辛曼瑶看着紧闭的房门,企图压下心底几乎烧毁理智的嫉恨,却无济于事。
道理她都懂,却怎么也不甘心。
好半晌,她终究还是没忍住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帮我办件事.......”
电话挂断,辛曼瑶精致的容颜在灯光下带着瘆人的冷漠,隐隐扭曲起来。
她不动手,但若是迪安自己找死,意外事故,就怪不到她的头上了。
公寓。
辛诺言一晚都没睡踏实,天刚蒙蒙亮就从睡梦中惊醒,再也无法入睡,索性起身准备给家里两个小宝贝做早餐。
洗漱后刚一出卧室,却见昨晚就应该离开的人,此时正安静的躺在沙发上。
男人长手长脚地缩在沙发里似是极不舒服,眉头始终微微皱着,薄唇紧抿,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委屈。
他睡的极熟,暖黄色的晨光在他纤长的睫毛上跳跃,让他看起来宛如误落凡间的天使,安静美好。
纵使辛诺言心中有怨,也不得不承认,薄灏尘确实生的极好,担得起盛世美颜四个字。
她定定的看着沙发上的熟睡的男人,目光落在他即使睡梦中也难掩疲惫的面容上,素来洁癖到一丝不苟的男人,此时下巴都冒了一层胡茬。
心,蓦然被蛰了一下。
他在这里守了一夜吗?
为什么?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她不过是一个合作方,即使有心讨好,也绝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她本以为,在昨晚她说出那么无礼的言辞后,骄傲如他,定然不会留下我的。
这般委屈自己,到底图什么?
就在她陷入沉思之时,一道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看够了吗?”
辛诺言骤然回神,这才发现薄灏尘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黑眸含笑看着她。
理智瞬间回拢,辛诺言脸上微不可查的动容如潮水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坚冰般的冷漠。
“我记得昨晚说过让薄总回去,为何您还在这里?”
辛诺言的语气算不上质问,却不咸不淡的让人心底忍不住窝火。
薄灏尘眸光一暗:“月月昨晚刚犯病,我有些担心,便留下来守着,外一出现什么状况,也好能帮上忙。”
“呵.......”
薄灏尘话音刚落,就换来对面女人一生讥诮的嘲笑:“如果我没猜错,昨晚薄太太打电话是叫您回家的吧?”
“如果让薄太太知道,薄总因为担心别人的孩子而留宿在另一个女人的家中,不知道会不会吃醋呢?”
说这话时,辛诺言脸上的笑意仿佛都带着棱角一般,像只坏心的狐狸。
薄灏尘闻言眯眸,忽然从沙发上起身,迈着长腿三步并两步朝她走来,瞬间逼近:“我以为,若是昨晚走了,你会不开心。”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了薄总这样的错觉。”辛诺言脖颈朝后微仰,躲开他压下来的俊颜,拧眉反讥。
“错觉吗?”
薄灏尘忽然毫无预兆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犹如蜻蜓点水,沾之即离。
修长的指尖碾压着女子柔软的唇瓣,低低轻笑:“你敢说,自己对我没有丝毫动心吗?”
“我从不对有妇之夫动心。”辛诺言漠然垂眸。
薄灏尘挑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宝石般乌黑的瞳眸,笑意慵懒:“你想要我离婚?”
“你敢吗?”辛诺言反问。
薄灏尘定定的注视着她,眼底汹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许久后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否决道:“不敢,永远都不可能。”
结婚证上的另一半本就是她,今生都不会有半分更改,何谈离婚?
辛诺言眼底微弱的光亮,在他语落的瞬间寂灭下去,连同周身的气息,都跟着冷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