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灏尘走后,辛诺言也没心情和薄母周旋,绕过她转身下楼,挑了个僻静的阳台安静的呆着。
薄母的话她没放在心上,她和薄灏尘之间如何,从来都不是旁人可以决定的。
只是,薄灏尘失忆,如今对她的态度与陌生人无异,若是不能恢复记忆,想要让他重新爱上她,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个男人性格是刻进骨子里的冷,她曾经整整用了三年的婚姻,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让他动心,如今一切重新来过,她实在没有把握。
“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因为距离过近,对方灼热的呼吸都喷洒在了她的后颈上,已经超过社交安全距离,激的她条件反射想要动手,指尖微抬,才倏尔反应过来人是谁,僵硬的转了个弯紧攥成拳,卸了力道回身望去。
薄灏尘端着杯红酒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正垂眸凝视着她,深邃的眼底寒光交织,诱人又危险。
“你怎么过来了?”辛诺言没答,朝他身后扫了一眼,没看到那位突然醒过来的大少爷,诧异道。
薄灏尘嘴角牵起一丝薄笑,同样无视了她的话,长腿一迈逼近一步,几乎将辛诺言整个人都困在栏杆与他胸膛之间,重复逼问:“你到底是谁?”
直白又强势。
在机场大厅相遇的时候,一个照面,他就察觉到这个女人的不对劲。
更让他震惊的是,这个人似乎可以轻易牵动他的心绪,对于习惯什么都掌握在手中的他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接连被追问,辛诺言微微一笑:“我说我是你的妻子,你相信吗?”
薄灏尘蹙眉,身体像一把出刃的利剑挡在她身前,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幽深的墨瞳里光影变换,似乎在评估她话里的真实性。
长久的沉默极耗耐心,就在辛诺言准备打破僵局时,腰间忽然一紧,被他揽着压在栏杆上,毫无预兆的俯身吻了下来。
本应试探的浅尝辄止,却在触碰到她后不自觉的加深,绵长而克制的吻持续了近五分钟,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我相信。”沙哑的嗓音落在耳边,惹的人心尖一麻。
辛诺言恼怒的推他一下,没推开,气的咬牙:“你干什么?!”
不是因为突然被强吻,而是这样的场合,到处都是人,即使她站的位置隐蔽,旁人一个回身可能就会看见,这男人还要不要点脸了?!
还有,这应该是他失忆后与她正式见的第一面吧,怎么就能毫无心理压力的亲下来?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便了!
“不是说是我老婆,亲一下都不行?”薄灏尘被她推的回过神来,漆黑的瞳孔里漾开一抹惊讶,抬手抹了下嘴角,笑的有几分邪佞。
不知道为什么,遇见她的瞬间,身体就本能的想要向她靠近,亲近的理所当然。
他几乎百分百肯定,他们以前定然有着超乎寻常的亲密关系,即使不是夫妻,也至少是情侣。
辛诺言一噎,脸颊绯红的瞪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恰好就在这时,宴会正式开场,薄母带着薄大少爷,也就是刚刚醒来回归家族的薄占北一同站在台上,向在座众人引荐,一同被引荐的,还有小一号的薄子润。
听到薄母的介绍,辛诺言错愕的猛地抬眸,紧紧盯着身前的男人:“薄子润是你哥哥的孩子?”
那也就是说,他和辛曼瑶从始至终什么都没发生,都是误会?
“不然呢?”薄灏尘黑眸淡漠的扫了眼远处的舞台,片刻后收回视线,似笑非笑的调笑道:“总不可能是我跟你的。”
辛诺言:“......”说话这么噎人,好想打死他!
她恼怒的又推了推他,薄灏尘趁机收了力道,总算将人推开到一边,却还能明显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灼烫的惊人。
突然。
垂在腰线下的手被一只滚烫的大掌握住,攥的有些紧,薄灏尘偏头凑在她耳边,嗓音带着接吻过后未褪的沙哑,揽着她的腰想要往怀里带:“再亲一下?”
“!!!”辛诺言见鬼一般的瞪着他。
就在这时,一束追光打到他身上,辛诺言在光束到达前快速掰开他的手指退开,躲到一侧不会引人注意的角落,气的牙痒痒。
“下面有请薄家二少爷上台讲话。”
薄灏尘眸光晦暗的朝辛诺言的方向扫了一眼,这才插兜步调懒散的朝台上走去,结果话筒道:“我没什么好说的,今天是我哥哥的欢迎宴,诸位玩的开心就好。”
这一番话可谓敷衍,然而他现在是薄氏的掌舵人,没人敢有意见。
薄灏尘说完就要下去,却被薄母突然按住手腕。
他脚步一顿,不得不停下来,就见薄母朝着台下招招手,一名穿着淡粉礼服的女子便走上台来,顺从的将手放在薄母的另一只手上。
这个女子,正是之前在门口和辛诺言起冲突的谢清韵。
薄母满意一笑,将谢清韵的手搭在薄灏尘手上,目光有意无意的从辛诺言站的位置上扫过,随后接过话筒,言笑晏晏道:“今天这场宴会不单是为了给占北接风洗尘,也是灏尘和谢小姐的订婚宴,请大家做个见证......”
辛诺言远远看着台上的一对璧人,这么看去郎才女貌,确实般配。
方才的旖旎被风吹的冰凉一片,她幽静的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胸口像被塞了团棉花,说不出的难受,扯唇一笑,突然转身翻下阳台扬长而去。
再留下去,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保留理智。
薄灏尘反应过来薄母说了什么后,本能的抬头去找辛诺言的身影,恰好看到她翻下阳台的一幕。
那一刻,他整颗心都揪紧起来,下意识抬步想要追过去。
谢清韵察觉到薄灏尘抽离的动作,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掌不放,眸光紧张不安的看着他:“薄哥哥,你去哪儿?”
这是他们的订婚宴,他怎么能走?
薄灏尘被迫停住,目光冷锐的盯着她,忽而从薄母手里拿过话筒,语气平静道:“抱歉,我已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