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诺言一行人出了餐厅后不久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辛星仍旧按照原计划去了季孟岩家,送走他们后回到别墅,两人都被淋湿了。
刚一进房间,辛诺言就把自己摔进了沙发,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呆滞出神,连鞋都忘了脱,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薄灏尘挑眉看她一眼,眸底闪过一抹担心,低低叹了口气,走过去弯腰在她身前蹲下,帮她把脚上的鞋子脱掉,用湿纸巾帮她擦干净脚趾,才把干燥柔软的室内拖鞋给她换上。
辛诺言始终目光呆愣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抿了抿唇,将她被雨淋湿的外套脱掉,只剩下里面干燥的连衣裙,修长的指尖无意间从她腿上划过,感受到上面冰凉的温度,俊美微微蹙起。
抬眸扫了她一眼,沉默的起身去了洗手间。
等他端着热水出来时,却发现原本应该坐在沙发上的人不见了,端着水盆的手下意识一紧,冷锐的目光从室内扫过,最后落在敞开的阳台门上,意识到什么,眉心猝然紧拧。
放下水盆寻过去,果然见辛诺言正站在阳台上,冷风拍着她的脸颊,让她本就不好的脸色看起来愈发苍白孱弱。
他眼底掠过一丝薄怒,刚想发火又想起被困在医院里的辛月,心沉了几许,将心里涌起的怒气压下,抬步走了过去,揽着她的肩膀用身体帮她遮挡风雨,低声道:“身体冰凉还来阳台站着做什么,也不怕着凉?”
“月月最怕打雷了,这么大的雨,她会害怕吗?”辛诺言却仿佛每听见他的话一般,自顾自的说道。
薄灏尘心口一软,将她拥紧几分:“星星和月月是我见过最坚强聪慧的孩子,她一定不会有事的,更何况医院里还有周正和家庭医生,我们不必太过担心。”
而且,现在辛诺言知道了药剂的事,白亦年虽然嘴上没说,心里也应该是清楚的,这种时候,他傻了才去动辛月。
除非,他真的想与辛诺言反目。
“嗯。”辛诺言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脸上的担忧未因此减少分毫。
薄灏尘也知道,她心里惦念着月月,一日不将月月救回来,她就一日不能放心。
当下也不再劝,直接将人抱起回了房间,重新放在沙发上,不放心的检查了一下,好在身上没有再被淋湿,便将毛巾浸湿在水盆里,一点点帮她擦冰凉的双腿。
房间内一片静默,却没有一丝尴尬的气息,反倒有种温馨的感觉。
辛诺言一直都是呆怔的坐在沙发上,让抬手就抬手,特别乖巧。
薄灏尘帮她洗漱完后,又吹干了头发,便将人抱回卧室换了睡衣,塞进被子里睡觉。
安抚的拍着她的肩膀道:“别想太多,一切有我呢。”
辛诺言闻言,呆滞的眼珠转了转,对上他担忧的眸子,粉唇紧抿了一下,才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紧蹙的眉心却始终没有松开。
白亦年那个人她太了解了,他今天那个态度明显就是要扣下月月,或者话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囚禁。
而以他性格的偏执,既然已经决定,就绝不会轻易改变决定。
要从他手里将月月救出来,难。
辛诺言心事重重的睡了过去,薄灏尘对她的状态有些担心,坐在床边守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只顾着照顾她,自己身上还是湿的,顿时不适的拧了拧眉,起身去了浴室。
不一会儿,洗完澡的薄灏尘穿着浴袍走出来,擦干头发后刚想上床,就听楼下的门铃响了起来。
他下意识偏头看了眼窗外的雨幕,心里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俊脸微沉,还是转身下楼开了门。
周正一身水汽的走进来,浑身都被浇透了,像刚从水里出来一般,连指尖都在滴水。
薄灏尘知道周正最是注重仪表,极少会把自己弄成这么狼狈的样子,薄唇登时抿成一条直线:“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话虽这么问,他心里却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果然,下一秒就听周正说道:“薄总,出事了,白亦年将我和家庭医生都赶出了医院,那里是他的地盘,我怕动手招惹事端,便带着家庭一声离开了,只是月月小姐和小少爷都被扣住了。”
更重要的是,没有他和家庭医生把关,谁也不能确定白亦年会不会对辛月动手脚。
早在看到周正出现的瞬间,薄灏尘就想到了这个结果,是以并未惊讶,反倒是......
“他把子润也扣下了?”
白亦年的目的是威胁辛诺言,把薄子润留下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威胁他?
周正一愣,知道自家总裁想岔了,连忙解释道:“小少爷自己要求要跟月月小姐在一起,谁也劝不听,我拗不过他,想着至少有个人陪着她也好,便没有强行带走。”
实际上,就如薄灏尘所猜测的那般,白亦年只在乎辛月是不是在他手上,至于薄子润是不是被带走,他根本就不关系。
他都不关心了,下面的人就更加不会管了。
“是这样。”薄灏尘眸光闪了一瞬,点了点头,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目光打量了周正一瞬,才开口道:“别墅里有客房,不如你今晚就在这住吧。”
这么大的雨,再回去折腾一趟,又要多遭一场罪。
“不了。”周正摇头拒绝道:“我酒店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处理完,就不在这打扰您了。”
“嗯,那行。”薄灏尘闻言,便没有再劝,淡淡的点了点头:“医院那边暂时按兵不动,等我明天通知。”
他知道周正这个人严谨要龟毛,是个十足的工作狂,若是今天的工作做不完,怕是一整晚都睡不好的。
“是。”周正恭敬点头,随后道:“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开我的车走吧。”薄灏尘把车钥匙丢给他。
这回周正没有拒绝,公司配的车被家庭医生开走了,他是打车来的,既然总裁乐意借,他就坦然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