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白亦年被辛诺言吓的惊叫出声，表情顿时紧绷起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换血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那可是去半条命的事。
更何况，辛诺言的血型和辛月不同，虽然也可以给她换血，手术风险却大大提升，远没有薄灏尘来的稳妥。
而且......他私心里，不想辛诺言去冒险。
“辛月是我的女儿，出任何事由我负责，就这样吧。”辛诺言语气强硬的说道。
薄灏尘为了救她们母女已经受了太多伤害，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他从来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她们母女，甚至连左手都落下的暗疾。
刚刚医生也说了，以薄灏尘现在的身体状态，若是强行换血，和杀了他无异。
以命换命的交易，她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让薄灏尘去救辛月，就算她自私的做了，可若月月以后知道，她的健康是薄灏尘用命换来的，也会一辈子活在愧疚不安当中。
虽然两个孩子嘴上一直讨厌薄灏尘，但是辛诺言心里去清楚，她们内心深处，其实比谁都要在乎他，崇拜他。
就这样吧......
尽人事，听天命。
辛诺言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冷静下来，直到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后，才转身去了病房。
周正不知从哪儿得知了薄灏尘受伤呃消息，她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守在门外，看见她恭敬的点头道：“迪安小姐。”
“嗯，他还没醒过来？”她刚刚整理情绪用了不少时间，不太确定。
周正眸光平静的看着她，摇了摇头：“我出来的时候还没有，不过估计也快了。”
总裁一向对麻药免疫力很强，醒来的应该也会比别的病人快。
“辛曼瑶呢？”提起这个名字，辛诺言表情立刻冷了下来。
周正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眸光暗了一瞬，一板一眼的答道：“我接到通知就立刻赶过去了，当时辛小姐还在车厢里哭，并没有逃走，已经一交警局等待后续调查。”
“嗯，辛苦了。”这个结果在辛诺言的预料之内。
“应该的，辛小姐客气，您进去看看总裁吧。”
辛诺言朝他示意一下，推门走了进去，薄灏尘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听见门口的动静就偏头看过来，见到是她，眼睛顿时一亮，灿若星辰。
她的身形微微一顿，才继续抬步朝他走去，在床边坐下。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薄灏尘刚手术完，脸色还有些苍白，摇了摇头抬起没有打吊针的手去勾她的指尖：“我没事，你刚刚去哪儿了？”
醒来的时候没看见她，心里空落落的。
“你还敢问，我当然是一直守在急救室门口等你啊，你怎么那么傻，都知道推开我，怎么就不知道自己也躲开呢？”辛诺言故意板着脸训斥。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老婆大人别生气了。”薄灏尘挠了挠她的手心，故意服软哄她，看着她眼睛还有未褪的红痕，就知道她之前哭的有多凶。
是太担心他了吧？
心里忽然有点甜甜的，像被倒了一罐糖。
“下次别再这么傻了，就算要保护我，也要在确定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我不想看到你受伤。”辛诺言后怕的反握住他的手，看着他吐血的时候，她真的整个人都懵了。
那种感觉，她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薄灏尘只是笑了笑，却没有答应。
在他这里，她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必要的时候，即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护她平安，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所以，这个承诺，他注定无法答应她。
辛诺言似乎也知道他不会给回应，也没有逼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医生说你的伤不重，只是牵动了之前的旧伤才会吐血那么严重，但就算这样，也必须好好调养，不然会落下病根，伤势也会加重。”
“你住院这段时间，就让家里的佣人过来照顾你，你要是不习惯，让周正来也行......”
“你去哪儿？”辛诺言话还没等说完，薄灏尘就察觉到了不对，面色一变，拧眉看着她。
辛诺言动了动唇，半晌后才艰难说道：“之前我跟你说过的，月月的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必须尽快回m国。”
“你不打算带我回去了？”薄灏尘心一沉，黑眸紧紧盯着她。
辛诺言被他看的心底一慌，撇开头去：“你受了伤，不能长途跋涉，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在医院乖乖养伤，等m国的事处理完，我就回来。”
“你想怎么处理？”薄灏尘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去，甚至带着一丝薄怒的瞪着她：“如果我没记错，你跟我说过，月月的病需要我给她输血才行吧？”
“没有我，你回去能做什么？给她收尸吗？”
“我不会！”薄灏尘的话太尖锐，刺痛辛诺言心底最敏感的位置，她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努力压着情绪道：“换血又不是非要你一个人的，只是你与她更加匹配一些而已，你安心养伤，别的不用多管，我们都会没事的。”
薄灏尘怔了一瞬，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握着辛诺言的手猛地收紧，周身气压瞬时压低：“你要自己给月月输血？”
话音刚落，指腹下的手腕猛地一僵，薄灏尘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顿时勃然大怒：“你敢？！”
“辛诺言，你敢这么做，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决不允许你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辛诺言怔愣的看着他暴怒的俊颜，低喃问道：“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薄灏尘这才发现，刚才一时激动下，竟说漏了嘴，叫出了辛诺言的名字，不过既然说了，也就干脆把坦白承认：“是。”
“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回国后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
辛诺言目光恍惚的看着他，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他就认出她了......
“那为什么......不拆穿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