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口越来越大,大到阿旺的手臂足以伸进来,辛诺言双目赤红,不敢与他硬碰硬,咬牙迅速往后座退开,避开他抓过来的大手。
阿旺冷哼一声,失去了辛诺言的抵抗,他动作愈发畅通无阻。
就在辛诺言近乎绝望的时候,一声厉喝从后方传来:“你敢碰她!”
辛诺言下意识回头望去,恰巧看见薄灏尘从二楼跃下的一幕,随后朝这边疾奔而来,动作干净利落,脸上却布满焦急狠戾之色。
同一时间,警笛声在街道口响起,朝这边迅速靠近。
“该死!”
阿旺低咒一声,看一眼才开了一小半的车窗,现在完全够不到辛诺言,但若再耽搁下去,他指定跑不了了。
阴翳的眼睛不甘的瞪了辛诺言一眼,他手中匕首猛地朝辛诺言一甩,试图借此垂死挣扎,被辛诺言险险躲了过去,脖颈却不可避免地被划伤了一块。
一击不中,薄灏尘也眼看到了近前,阿旺果断放弃,转身蹿入人流逃了。
薄灏尘晚一步来到车边,万分后悔刚才为了辛诺言的安全将她锁进车里,反而帮了阿旺,差点伤了她。
“你没事吧?”
他颤着指尖打开中控,迅速拉开车门,将辛诺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确定她身上只有脖颈上一条淡淡的伤口后,才重重松了口气,目光落在她身前插进椅背半寸的匕首上,眼底戾气压也压不住。
辛诺言用纸垫着手拔下匕首装进塑料袋里,这一会儿会作为证据交去警局,随后下车安抚的拍了拍薄灏尘的肩膀,低声道:“车子的安全性能很好,如果不是我开车窗透气,他根本伤不了我,你不必自责,我们还是去看看星星怎么样了吧?”
薄灏尘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垂眸敛去眼底的神色,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好。”
辛星和薄子润扶着季皓阳躲在洗手间里,阿旺逃走后,薄灏尘追了出去,两名保镖则在努力拆被阿旺撞坏的门板。
薄灏尘带着辛诺言进来时,门板刚被拆下,一眼就看到里面蜷缩在角落里的三个孩子,看到辛星眼睛通红的躲在里面,辛诺言心都揪了起来,下意识松开薄灏尘的手冲了进去:“星星,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妈咪,我没有受伤,是季皓阳.......他快死了,你快救救他!”辛星紧紧拽着辛诺言的衣袖,嗓音都带上了哭腔。
辛诺言一惊,这才发现被她和薄子润扶着的季皓阳脸色苍白的要命,而他身上深色的衣服也染上一大片不太明显的暗红色,手臂上的伤口狰狞的有些吓人,应该是伤到了动脉,所以才会造成这么大的出血量。
他此刻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昏迷。
不等她反应过来,护士早已得到了消息,推着推车闯了进来,从辛星和薄子润手里接过季皓阳,推着他快速往抢救室跑去。
辛星身上也十分狼狈,还沾了许多季皓阳的血水,神色仓皇地扑进辛诺言怀里,泣不成声:“都怪我......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要是当时我们躲快一点,他就不会受伤了呜呜......”
“不关你的事,是坏人的错,你们能机智的从坏人手上逃脱,已经很厉害了。”辛诺言柔声安抚。
她这话不是安慰,阿旺那样的亡命徒,她一个大人都没把握对付,更何况三个孩子?
那人明显抱着杀心而来,他们三个能全身而退已经很厉害了,又怎么能奢求毫发无伤?
“我.......我要在这里等季皓阳出来。”辛星执拗的拽着辛诺言在抢救室外等,辛诺言知道她是心里愧疚,也只好随着她。
薄子润陪着辛星坐在凳子上,目光担忧的在急救室和辛星的脸上徘徊,安静陪在一旁。
辛诺言确定他们两个没有受伤后,心里微定,这才察觉薄灏尘不知何时不见了,她仔细回忆一下,好像是辛星拉着她来急救室的时候,他就没跟出来。
她心里有些不安,让两个保镖在这里保护辛星和薄子润后,转身朝病房找去。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薄灏尘一手撑着墙壁,单膝跪在地上,脸色比纸还要苍白,身体轻颤汗如雨下,狼狈至极。
“薄灏尘!”辛诺言惊呼一声,快步走进来扶住他的手臂:“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薄灏尘摇了摇头,额角青筋直跳,似乎正在忍耐着极大的痛楚,咬牙道:“别怕,帮我叫医生。”
他语气尽量放柔,不想吓到辛诺言,这一晚上接连变故已经让她心力交瘁,他不想再让她担心。
“好......我这就去,你等我!”辛诺言小心放开他,掉头就朝护士站跑去。
不一会儿,护士再次推着推车来了病房,这回是把薄灏尘推进了抢救室,他上次被辛诺言捅的刀伤本就没好,晚上去找她都是强撑着,后又陪她折腾大半宿,还从二楼跳下去,伤口不撕裂才怪。
辛诺言愧疚又担心,不敢告诉辛星薄灏尘也进抢救室的事,怕加重她的精神压力,独自等在薄灏尘的抢救室外。
一个小时后,保镖回来告诉她季皓阳已经出了抢救室,醒过来后好好调养就没事了,现在推去病房,辛星和薄子润正在陪着。
辛诺言点了点头,让保镖在病房里寸步不离的陪着三个孩子,自己则继续在抢救室外等。
季皓阳只是失血过多,薄灏尘比他要严重许多,他的伤本就容易牵扯到神经,若不好好调养,很容易落下病根。
又过了三个小时,薄灏尘被从抢救室推了出来,回到之前的病房,医生逮住辛诺言嘱咐道:“薄总的伤口重复撕裂,险些伤到神经,他受伤的位置十分敏感,千万不能再有任何闪失,这段时间就卧床静养,能不动就不动。”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辛诺言将医嘱一一记下,表情凝重。
医生见她态度好,又细心嘱咐了许多注意事项,才离开。
薄灏尘身上的麻药还没过,仍旧在昏迷,辛诺言拉着张椅子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他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