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舞歌这样质问,二曈浑身一颤,猛烈摇头,“怎么可能,我根本没瞧见那玉镯!”
苏锦年暗暗打量舞歌和五姨娘,“爹爹,我看钱姨娘和二曈都不像是在说话,此事怕是一个误会!”
“恐怕是五姨娘的镯子不当心掉进衣裳堆里,这才被钱姨娘带回去了!”
清冷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脸色各异。
钱氏和二曈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五姨娘和舞歌皆蹙起眉头。
话已说到这份上,哪里还能深究下去?
苏宣宜点点头,一脸不耐烦,“行了,这么点小事就让我过来处理,你这半辈子白活了?”
五姨娘被训斥,眼角泛起更多泪花,“妾身也是在意老爷,才会这么着急,让老爷看笑话了!”
苏宣宜脸色一缓。
苏锦年目光冰冷,“五姨娘是在意爹爹所送之礼,情有可原,可为何咬着钱姨娘不放?”
听到这话,舞歌立马跳脚,“大小姐,你为何总是这般污蔑五姨娘?”
“我看你才是始作俑者吧!”苏锦年朝舞歌狠狠掌掴过去。
“啪”的一声,众人目光皆往苏锦年的掌心而去。
舞歌捂着小脸,扭头死死瞪着苏锦年,“大小姐在老爷面前也这般无礼吗?”
“年儿!”苏宣宜出言打断,可也不敢对上她布满厉色的眼神。
“我记得五姨娘和丫鬟皆是安分守己之辈,从不在后院惹事。可近几日来,风波不断,皆是你们引起!”苏锦年目光刺向五姨娘,“难不成五姨娘见祖母身子不适,就打算耀武扬威了吗?”
一时间,五姨娘将头摇成拨浪鼓,“大小姐,这些事情妾身也是不愿!”
“若你不愿,怎么会特意去请爹爹,又特地提起前几日的事情?”苏锦年怒喝一声,看向苏宣宜。
苏宣宜阴沉着脸,满心怒火。
事已至此,他怎么可能还看不出来五姨娘的野心?
“老爷,您最清楚五姨娘的性子!”舞歌说不过,转头向苏宣宜示弱。
苏宣宜紧皱眉头,抬手往五姨娘脸上扇去,“滚,都给我滚!”
五姨娘脸颊青紫,双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五姨娘,你难道看不出来,这舞歌总在挑拨离间吗?”苏锦年明知故问。
“我说呢,五姨娘平日与我交情也算好,怎么现在时时刻刻找我麻烦!”钱氏也瞪向舞歌,“大小姐,把这贱婢赶出去,苏府容不下她!”
五姨娘交缠十指,想要求情却又不敢求情。
舞歌双手伏地,咬牙切齿。
“年儿,你来处置!”苏宣宜怒火冲冲,提步就往外走。
五姨娘想追,反被狠狠瞪了一眼。
待苏宣宜走,苏锦年的眼神越发冰冷,“五姨娘,当着爹爹的面,我不好教训你!上次是如此,这次又是如此,杖责二十,就当是两次事情的惩戒!”
五姨娘眼皮一哆嗦,直接跪在地上,“大小姐,并非是妾身想和你作对,是舞歌,舞歌她……”
将事情推到舞歌身上,是最好的保全之法。
“是舞歌一直怂恿,妾身才会糊涂!”五姨娘扯住苏锦年的裙摆,泪水直往外掉。
“你当真悔悟?”苏锦年紧盯她的双眼。
五姨娘点头,眼里全是惧意,“妾身再也不敢了!妾身自知身份低微,今后一定安分守己!”
连舞歌这般心思都被看穿,她哪敢再抱侥幸之心?
“那好!”苏锦年不屑地扫了她一眼,“五姨娘搬弄是非,杖责十棍。钱姨娘口出不逊,掌嘴十下!”
正沾沾自喜的钱氏一听这话,脸色又青下来,“大小姐,此事不关妾身的事啊!”
苏锦年口吻淡淡,“身为姨娘,却没有规矩,既然自己管不住嘴,就让我来管!”
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看向钱氏。
钱氏踌躇片刻,顿时明白,赶紧谢恩。
众人退到院里,只听一记一记的闷哼声。
赵管家大步流星而来,行色匆匆,“大小姐,那水井里有两具尸首!”
听到这话,跪在地上的舞歌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不过属下并未查出那是何人。”赵管家无奈地摇摇头。
一具是李氏的丫鬟鸳鸯,还有一具,身份已经了然。
“下去吧!”苏锦年淡淡开口,目光移到舞歌身上。
舞歌仍义愤填膺,“既然大小姐要把奴婢赶出去,奴婢自己走就是!”
她正要起身,素娘得到示意,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苏锦年突然扬唇,“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舞歌抬头,装模作样,“奴婢不知大小姐说什么!”
“同一句话,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苏锦年话音刚落,素娘小手左券,将骨节狠狠打向舞歌的肩胛骨。
舞歌吃痛,“哐当”一声蜷缩在地,“奴婢不过是见五姨娘如此畏畏缩缩,浪费机会,这才教她!”
说着,她咬紧嘴唇,从地上慢慢爬起,“大小姐使了多少心机才握住后院权势,怎么有资格说我?”
“就凭我是主!”苏锦年眼里陡然间布满阴鸷。
舞歌对上那抹狠辣,一时怔愣在原地。
素娘趁此机会一把撕去舞歌脸上的人皮面具。
“撕拉”一声,一张熟悉的面容入眼。
这张满是狰狞伤疤的脸,苏锦年怎么都不会忘记。
苏芙蓉一把从素娘手里夺过人皮,赶紧敷在脸上。
苏锦年见她狼狈,出言嘲讽,“苏芙蓉,你放着小姐不做,来给五姨娘做丫鬟,辛苦了吧?”
素娘也气从心来,手狠狠掐住苏芙蓉的双肩,“一口一个奴婢,你倒是习惯得很!”
苏芙蓉攥紧双拳,“苏锦年,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说话间,她突然抬手,一把将苏锦年脖子上的丝巾扯下。
同时,一股青色粉末被扬出。
苏锦年迅速屏住呼吸,可仍觉身子一软。
素娘却一点事都没有。
“苏锦年,没用的!”苏芙蓉阴笑着提步往外走,“你身上的伤口一旦接触这蛊,就再也没有回旋余地!”
素娘这才注意到苏锦年的脖子。
青色粉末陡然间化身小虫,不停地钻进伤痕,一点一点往肌肤之下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