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贵妃娘娘告知!”苏锦年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贵妃则在装模作样,“锦年,你说说,皇后又能给你带来什么?”
宫婢如瓷也轻蔑看向苏锦年,“月安郡主,你可是聪明人!若非你出口,贵妃定会留下绿萍。”
苏锦年似笑非笑地点头,丝毫不戳穿她们的谎言,“我倒是有这个心,只是怕娘娘不信啊!”
一眼击中贵妃的最后一点小心思。
怎么说苏锦年都将是上官镇珏未来的皇子妃,不可能会轻易站在她这边。
贵妃一怔,随即掩唇玲玲笑道:“本宫怎么可能会不信你呢!毕竟,这天底下得罪本宫的人,可没有好下场!”
威吓与慈意并存,也就只有贵妃刘霁了。
“既然娘娘这么说,我也就坦白!”苏锦年坐在一边,盈盈而笑,“我本有一些小心思,但无奈二殿下不争不抢,只愿当个王爷,我也就只能撒手!”
“王爷?”贵妃谨慎地盯了如瓷一眼,如瓷大摇大摆往外走去。
苏锦年点点头,“贵妃娘娘难道不知?二殿下怎么说也只是皇后的养子,怎么可能当得了储君?”
苏锦年眸子里流转的诚恳令贵妃一楞。
贵妃诡异一笑,“但愿如你所言!若是如此,那可是好上加好!恐怕就二殿下也……”
苏锦年开口打断她的话,“娘娘多想了!我的行为,暂时与他没有瓜葛!再者说了,皇后是他的姨母,他怎么可能下手?”
苏锦年又摆一道,将贵妃拿捏得死死的。
“不过……”苏锦年眼神一变,“我现在在府里并无权势,只怕力不从心!”
“是吗?”贵妃朝外扫了一眼,略显狐疑。
那些个粗使下人兢兢业业地扫着小道积雪,可比偏院热闹多了。
“可不就是!”苏锦年无奈地叹了口气,“娘娘,你可不知,祖母不知从何处寻了个武僧,把我的人也给打伤了,更派人盯紧我!我们现在说的话,或许就被那武功高强的僧人听到了!”
苏锦年故意朝四周探了探。
贵妃眉头一挑,凤眸紧凝。
关于储君之事商讨,若被人传出去,可是灭族的死罪!
贵妃当即起身,“什么武僧,本宫倒是兴趣十足,不如一块儿去福寿院看看?”
见她还算爽快,苏锦年提步跟上。
绿萍正端着汤药进来,眼见自家小姐居然和贵妃那恶妇走了,把汤药递到哑娘手里赶紧追赶。
贵妃笑着看向绿萍,盯得她浑身发颤。
可绿萍依旧昂首挺胸地挡在苏锦年跟前。
苏锦年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确定没事,她这才松下一口气。
另一边,如瓷在苏府兜兜转转,四处张望着,终于来到李氏偏院。
待念画出门端药,她便一旋身子推开房门。
“念画,说了多少次,总是这样开开关关,房间怎么能暖和?”
说着,苏蕙儿捂住胸口干咳几声,只觉浑身闷痛。
但好在,和上官易楚的婚约,她是拿到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瓷刚绕过帘帐而来,苏蕙儿脸色一青,随即立马下床行礼,“见过如瓷姑姑!”
“你这小妮子倒算恭敬!”如瓷明明也不过二十,却摆着一副长辈的谱儿。
如瓷掩着鼻子,厌恶地扫着桌案上的诗书,“苏三小姐怎么说都是个读书识趣的女子,贵妃娘娘不会亏待你!”
一听这话,苏蕙儿眼里精光乍现。
终于,连贵妃都认可她了吗?
苏蕙儿正计划着等会儿如此拉拢贵妃,岂料如瓷突然逼近,伸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右手。
新痛旧伤刹那间纠缠在一起,冷汗毕露。
苏蕙儿咬紧牙关才没有叫出声。
“你倒是能忍!”如瓷剐过她一眼,一屁股坐在凳椅上。
苏蕙儿恨极,却不露声色,“不知贵妃娘娘大驾光临,臣女本该下床行礼,可臣女身上有伤,只能失了礼数!”
“别扭扭捏捏!”如瓷冷淡地瞪向她,丝毫没有顾及,“贵妃娘娘娘知道,你是替三殿下挡剑才会受伤,可你身份卑贱,根本入不了皇室!娘娘让你好自为之!”
用一命,换一个“好自为之”?
苏蕙儿紧咬双唇,小脸煞白,“臣女明白身份卑贱,臣女不求妃位,只希望……”
“别抱希望,即便是侧妃,也轮不上你!”如瓷开口打断她的话,“贵妃娘娘已经替三殿下定下侧妃人选,不出意外是太傅之女。”
郭语?她不是和苏锦誉定下婚约了吗?
刘霁宁愿要一个已有婚约之人,也不要她……
苏蕙儿死死攥紧被褥,“是,臣女知晓!臣女会离三殿下远远的!”
转眼眼眶已红透。
如瓷不悦地扫了她一眼,自顾自拂袖往外走。
待她走远,苏蕙儿才狠狠朝外骂道:“呸,贱婢!”
苏念画正端着锦盘回来,听到这声怒喝,双手猛地一哆嗦。
她家小姐不是一直柔柔弱弱的吗?怎么突然间这般戾气十足?
苏念画犹豫再三,仍端着锦盘往外走。
转角处,冷不丁和兴高采烈的苏锦誉撞了个满怀。
温热的汤药径直朝苏锦誉胸口泼去。
苏念画吓了一跳,赶紧掏出帕子替他擦拭,连地上摔烂的瓷碗都顾不得捡。
“念画?”苏锦誉也是诧异,“偏院不是那个方向,你怎么……”
“都怪奴婢心神恍惚,没有看到大少爷,还请大少爷恕罪!”苏念画颤颤,不敢抬眼看他。
苏锦誉反倒仰头笑道:“念画,待我不用那么拘谨,砸了就砸了,等会儿让孙嬷嬷再熬一碗就是!”
苏念画听着他这爽朗声音,这才慢慢抬头。
苏锦誉冷不丁瞧见她羞赧模样,倒也一下没了声音。
“对了,三妹身子怎么样?”苏锦誉提步往偏院走,假意漫不经心地开口。
“陈府医说,已经好多了,所幸伤口不深,不过也得一直在房间歇息。”苏念画如实相告。
苏锦誉点点头,实则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苏蕙儿的死活,当下已经与他没有任何瓜葛。
他作为兄长,却被她一直利用至今,不惩戒她已是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