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宫内。
这几天难得萧无极没来招惹她,似乎是被政事绊住了,一直没得空。所以天云溪便决定将治疗萧无极的事情放一放,这几天事情太多,忙得她焦头烂额,这个时候的天云溪是没什么耐心陪萧无极玩的。
这几天冬青一直都很抑郁,强烈的责任心让她一直自责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天云戎,即使天云溪并没有怪她,甚至还很体谅她。因为即使冬青等到这一幕了,面对林老也是毫无胜算。但鉴于冬青实在是太钻牛角尖了,天云溪便让秋容带她出去散散心,顺便好好开导一番。
这下天云溪的贴身侍女就只剩下夏瑶一个了,所以她可以毫不避讳地和夏瑶讨论开秦楼的事情。
倒不是这些事情不能让她们知道,只不过有的细节协商时,冬青和秋容总是一副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天云溪就知道她们不能参与计划,只能等最后通知了。
夏瑶不一样,在这方面开明得不像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提到什么隐秘的话题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不会变一下,仿佛在讨论什么一本正经的东西,有的时候连天云溪都有些佩服她的定力。
秦楼的初步选址也选在了甜水巷。
那里是众所周知的花柳之地,虽然竞争对手会很多,但起点也会很高。
秦楼前期需要找的框架和要求足足可以写满两张请帖,天云溪没有这么多闲工夫,把这些交给了残响他们打理,自己则有更重要的事情。
选人。
秦楼再出名,本质上也与这些寻欢作乐的事情逃不开关系,而秦楼的姑娘们,大概是整个整个秦楼里最吸引人的了。
无论是高挑的还是小巧的,温柔的还是泼辣的,柔弱的还是强势的,美人向来各有千秋,只看别人是怎么想、怎么挑的,是不能充分发挥造物主的神秘的。他们需要将这些女子进行再一次的营销、包装,打出知名度,这样秦楼才会经常有人来。
不仅如此,无论在哪个时代,娼妓永远都是低人一等的存在,自愿来秦楼卖艺的大多都经历悲惨,找个地方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卖了,不是为了生活,只是为了了此残生。
这种的一看就没有追求,连活着都已经是千恩万谢的事情了,更不用说有想变成头牌之类的上进心了,伺候起客人来自然不会达到令人满意的标准。
而正常经历的女子也不会沦为娼妓,天云溪又不想做什么逼良为娼的恶人,所以秦楼里的姑娘该从哪里弄,一直是她的难题。
相比之下,夏瑶对这个就看得很开,她甚至不明白天云溪在纠结什么:“主子,想要这些合适的姑娘还不好说,我们去秦楼买几个不就好了?”
天云溪被狠狠地噎住,指了指自己道:“我们要开秦楼,然后从别的秦楼里面买姑娘……?”这话光说着就觉得很奇怪了,也不知道夏瑶是怎么想的,竟然觉得这样一点也不奇怪。
“从这个秦楼里出来的姑娘,转头被送进另一家秦楼,就算是姑娘同意,两家秦楼也未必会同意不说,从秦楼卖到秦楼,这些秦楼女子又得不到什么,凭什么还辗转个来回呢?”
夏瑶有些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微微歪了下头道:“可是这确实是常态啊。”
这句话让天云溪吃了一惊,连忙问夏瑶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甜水巷的秦楼彼此之间大多都是有联系的,最常见的几个头牌一直都在被拍卖、转手、拍卖、转手中来回循环,然而即便如此,这几个头牌也没有离开秦楼。她们在这个秦楼里叫小红,明天就可以在另一个秦楼里叫小青,翻来覆去,甜水巷的人就还是那么几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甜水巷并没有很多家秦楼,她们背地里都勾结在了一起,甚至背后可能还会有更大的组织操控着这一切,而所谓的花魁头牌,其实最后都会成为秦楼里面常驻的老·鸨,替背后的人运营这一切。
这件事情一说出来,天云溪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了。怎么,现如今耍心计已经耍到连烟柳之地都没有任何余地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开在甜水巷了啊。”天云溪突然想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如果真的按你所说,甜水巷的秦楼暗地里有所勾结,背后另有势力,那我们贸然前去岂不是会惊动了他们,别说营业了,甚至连正常的竣工都未必能做到。”
谁都不会希望自己地盘上的肥肉被别人分了去,甜水巷的人自然也不会例外。
夏瑶摇头道:“我觉得完全不用这么想。”
“她们如果排外的话,就把她们统一到自己手里不就行了?”
夏瑶今天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状态,天云溪看了她半天,甚至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她天云溪要是有能把整个甜水巷背后的势力吃下去的能力,那她还在这里选什么地址,直接就上了好吗!甚至于,如果有这个能力,她现在可能都不会在这里思考秦楼的问题了,本质上不还是自己太弱了想发展自己的势力吗……
“夏瑶,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想一些比较靠谱的事情。”天云溪委婉地提议道:“凭我们现在的势力,想要做到那一步还很远,如果我们非要把地址开在甜水巷里,我们是没有能力和她们比的。”
夏瑶颇有些为难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皱眉道:“我也没有说要和她们硬碰硬啊?也没有说要和他们起什么冲突。”
“我们大可以和他们一样,加入他们背后的势力,这样我们不但地址和姑娘不用愁了,甚至背后还有了势力依靠,这样总比我们现在两眼一抹黑强得多。”
天云溪闻言不禁眼前一亮。
她为了拓展自己的势力实在是太心急了,什么都想着要自己完成,早就已经忘了从最底层做起的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