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泯灭人性的话语却在不经意间灼痛了宫千桦,虽然他仍旧面不改色,可眉心却情不自禁的皱了皱。
“呵呵,怎么样,我都说了这种薄情女子是不值得你出手相救的,看吧,人家害怕你废了左腿拖累了她呢。”寒逸轩见缝插针的嘲讽着左相。想想他宫千桦何曾在他面前如此低三下四过?如今逮着了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纵使如此也未能阻止他的决心,右手凝聚的罡气猛然击中自己的左膝,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骨头折断的声响,宫千桦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几步差点栽倒再低,却是咬着牙坚持着,直至站稳身子。额头上溢出密集的汗水,可在雨水的冲刷之下分不清就是水是汗,只瞧着他脸色一片惨白,脸部痛的抽搐,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叫疼。
挺直了身子,利用内力使自己站的稳健一些,看着寒逸轩说道:“我已经废了左腿,逸王是不是该兑现你的承诺了放了她?”钻心的疼痛深入骨髓,多少年来没有这般痛过,没想到再次受伤竟然是为了个女子,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只是这样做真的对吗?
寒逸轩诧异的看着他,本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对自己下了狠手,又瞧了瞧被吊在空中的慕雪,神色变化莫测,更是不解如此平凡的女人怎能入的了宫千桦的法眼?竟然还为了她废了腿,这……这还是那个高高自上,无人能企及的左相吗?难不成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爱情力量?还是说这个女人身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时间他也不懂。
慕雪张着的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天知道,他居然真的就废了左腿,那可是一条腿呀,疼痛感可想而知,可他居然没有吱声,只是闷哼一声强忍住钻心的疼痛,此刻纵使她在顽劣也被他的举动给深深感动了。多少年来,她一向都是孑然一身,哪儿会有人如此袒护她,为了她的生命如此不惜一切!他与宫千桦之间原本就只是一面之缘,他居然为了她割腕喂血为她解毒,今日又为了救她自断左腿,这一切的一切若说真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的话她承认,他真的胜出了!只是她背后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还是说他是真的真情流露一心想要救她?现下她也有些看不懂他了。
在她心目中,宫千桦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冰山,没有任何情感,甚至相识那么久就只见过他笑过一次,他就是个有血性活着的人,只是没有参杂任何情感,可今日一看似乎未必如此,她之前对他的判断似乎太过于武断了,这会子她竟然有些后悔了。甚至刚刚那么说,他都未曾有丝毫的由于之心。
她,是不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呆愣了片刻,她才软弱的问道:“喂,你还好吗?你真的不必管我,生死由命,一切顺从天意吧。”是的,生死由命,她本就是一缕亡魂寄存在这具身体之上,纵使死亡再可怕她也经历过,自然是不会畏惧的,只是感叹年纪轻轻还为好好看过这个世界就要离去了。更多的是她知道以寒逸轩的性子他必然不会如此简单的就放过他,她不甘愿欠下宫千桦如此的人情,这人情太重,她还不起。
“果然看不出来左相还是重情之人,着实令本王钦佩!本王说过会放了她就一定不会食言。无风,还不速速砍断绳子放了落落姑娘。”看着无风吩咐着,原本他是想伙同这些杀手一起杀了宫千桦,可突然他转变了想法,以他残废之身看他如何拯救得了落落。继而瞧着宫千桦又说道:“本王这就放了落落姑娘只是这悬崖之高,水流湍急,不知左相能否拯救得了她。哈哈……”
无风领命,一记手刀砍断了绳子,在慕雪还没有反映过来的瞬间,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落了下去,耳际风声鹤唳,豆大的雨点打的面部生疼,她被点了穴道,这种情况落在这湍急的水流之中她岂还会有生存的机会?她就知道依着寒逸轩那阴险狡诈的性子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了她,怪只怪宫千桦太傻,那么听信他的谗言,废了左腿不说还没能救下她,一切原就是命,顺应天命亦是如此。
宫千桦颦眉,他自然知晓寒逸轩不会如此轻易的刚过慕雪,只是没有想到他手段如此卑劣,点了她的穴道,身形动不了半分,这样沉入水底那么等待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可就在她看着慕雪的身子瞬间跌下崖地的时候,他没有片刻的犹豫,运气内力直接朝着崖地飞了过去,朝着慕雪扑了过去,可终究还是慢了半分,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跌入崖地,纵使如此,此刻的宫千桦脑海中也没有半分的后悔。
寒逸轩匆匆的跑到崖边看着两人消失的身影陷入深思之中,嘴角浮现出得意之色,哼,尽管他宫千桦在怎么聪明最终还是命丧他的手中。上山的那些机关中的利器都是猝了毒的,加之此次他又自废左腿,现下又跳入这山不见底的河中,必然是九死一生。如此看来此次柳州一行果然值得。
“无风,太子一事处理的如何了?”他淡然问道。
“爷,太子一事也已经处理好了。属下来报说给太子服了药一并将其扔进了洪水之中,届时若是事发之后也没有人会猜忌到爷的头上,必然都会想着此事届时天灾所为,太子命短而已,断然不会牵扯到爷。不过,此事左相大人定然知晓,他会不会……”无风望着寒逸轩问着,生怕若是宫千桦命大活了下来,若是回到朝中将此事禀报给皇上,那么届时皇上定然会将罪于寒逸轩。
寒逸轩哈哈一笑,脸上流露出嫌少的怡然自得的笑容,如今仇敌已除,他日后行事必然一帆风顺,不会再有人能阻挡的了他的脚步,哼,敢挡他寒逸轩的路,那结果只有一个字---死。笑了笑一挥手转身离开,说道:“他?即使不死也是个残废,又有何惧?再说纵使他知晓此事乃本王所为,可他手中没有任何一句,你觉得皇上会相信他的话?即使相信又何妨,终究是没有证据的事,如何能左右的了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