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我的童年那应该就是“悲催”,1996年,我六岁的时候,父母就办理了离婚手续。
在我的童年记忆中,他们每天在吵架,或者是在吵架的路上,他们离婚的当天,就准备把我送到他们的朋友家里,坐上车的时候,我一直在默默的哭泣。
此时的父亲,透过车窗,凝重的望着我。
我对父亲说;“爸爸我不想去,我想回家。”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当时却是代表了我全部的想法。我多么希望这一切,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我胆怯的,微微抬起头,看向父亲。
泪水就像无法控制一样,不断的流下。
此时的父亲,满脸忧虑,更像一个沧桑的老人,丢掉了平日里的光彩,失去了平日里的欢笑。
父亲并没有理会我的哭诉,而是看向小李说道:“小李啊,小久就在你那里住几天,麻烦你了,等事情办完,我再去接他。”
小李听到父亲的话,努力的挤出一些笑容,回道:“放心吧,张哥,等你跟嫂子办完事,我就把孩子送回来,你也别太上火了。毕竟,没有人想这样。”
小李说完,父亲便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开车。
车辆,正在缓慢的启动,而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根粗大的绳索,用力的把车拉走。
它想把车拉到远方,它想把我带离父亲的身边。
我把头从车窗伸了出去,我想最后看看,父亲的模样。
可是父亲,就像铁了心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和母亲对我的教育都是如何去独立,如何去坚强。也许是因为我与其他孩子不同,我的小伙伴在家看动画的时候,我在家看的是恐怖片,而且是毫无畏惧的看,晚上的时候,我经常会看到有人会在我家小卖部窗外向屋里看,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同之处,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们在移动的时候不是走,而是在漂。
这件事情在父母离婚前,我就告诉他们很多次了。他们终于在我说的最后一次,半信半疑的决定,第二天带我去我们当地很有名的神婆家看看。
第二天,他们带我来到了这个神婆家里,为什么说是我们当地很有名气,因为她一辈子没有结婚,无儿无女,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算卦上,而且据说算的都特别准,所以大家都给了她一个神婆的称呼。
走了五六分钟,就到了神婆家门口,爸爸敲了敲门说到:“王大娘在么?我是老张家的大儿子,今天来想让您帮忙看看我家小久,他总说他看到一些奇怪的人。”
没过一会,门打开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老奶奶探出了头:“哦,是张家大小子三口啊,进来吧,我给孩子看看。”
进屋以后,屋里的环境很压抑,窗户上的窗帘严严的挡住阳光。布上的尘土,好像是沉睡了几十年的老家具无人打理一样,一个红木桌子摆放在屋子中央,几个简易凳子在屋子两旁,桌子的后面墙上方有一个很大的圆镜子,那面镜子应该是屋里唯一干净的物件。右面是一个门,里面也许是卧室,又或许是厨房。喵~的一声让我收回了思绪,那是一只黑猫,在那里正在打盹。
顺着猫的方向,是神婆家的院子,刚才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认真的观察。
理想中的院子应该是阳光明媚,又或者是宽敞整洁的。可是神婆家的院子就像是进了现在的恐怖屋一样,葡萄树爬满了两边的花架,把仅有的阳光遮挡在了外面。依稀会有少数的光,照在院子内。一个巨大的水缸在院门旁,虽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水,但是水缸上面的蜘蛛网已经说明了它的存在,应该不是用来装水的。
好奇的同时,我向他们的方向望去,此时的父亲,正在和神婆交谈着,而母亲,则在一边仔细的听着。
有时,父亲会眉头紧锁,而有时,母亲也会跟着抹几滴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母亲大声的问道:“王大娘,那我们家小久,还有希望么?毕竟,他还这么小。”
当时的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聊些什么。
但是,我依然能清晰的看到,神婆重重的摇着头。
就在我看向神婆的时候,神婆突然抬起头,紧紧的盯着我。
神婆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在看什么宝贝一样。
她缓缓的向我走来,并且来到我的面前。此时的神婆,双手轻轻的放在我的双肩上,并且把脸贴到我的面前,如果在向前一点,我相信她就要亲到我了。
“哈哈,哈哈,”神婆突然大笑起来。并且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老婆子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传说中的月之眼。
此时的父亲,疑惑的看着我,并且向神婆问道:“王大娘,这月眼是什么?那刚才您说的那个呢?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此时的神婆极度兴奋,甚至有些手舞足蹈。
但当神婆听到父亲的询问时,她又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神情有些失态了。
神婆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神婆说道:“我刚才说的事,是人力不可能改变的。不过日后靠他自己,说不定能成大业。”
听到能成大业时,母亲突然高兴的问道:“大娘,既然孩子未来能成大业,那您说的那个事,是不是就能有缓了。”
此时的神婆,闭上眼睛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一切顺其自然吧!”
对于他们今晚的谈话,我始终不懂,而直到长大,我也没有弄明白,那天晚上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
而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位神婆今晚所说的话,会对我的父母影响这么大,也就是这次,让我的父母,在平日里吵架的生活中埋下了离婚中的种子。
一年后,我的母亲离开了父亲,离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