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间一道清冷的寒光从那人的怀里飞蹿而出,玲儿还来不及反映过来,噗的一声,腹中一痛,惊骇的瞪大眼睛,望向那人:“你……”
不待她嘴里的的声音发出来,那人猛的提起手掌,手起掌落,狠狠一下拍在玲儿的头顶上。
水花四溅,玲儿连哼也没有哼一声,沉沉落入冰冷的湖水中。
月光阴晦森冷得有些砭人,那人冷冷看着湖面上的水波归于平静,小心的张望了一下,见四周无人,飞快的离开。
那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全然不知,他刚一离开,一道高大的身影,飞快的从一株葱郁的花树中飞落。月光映衬着男子轮廓分明的五官,分外英俊,他瞧着那人离开的方向,扬起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施展轻功,几个起落,飞快的向南宫胤的书房奔去。
“王爷料事如神,那个玲儿,果然有问题!”
“唐梦蝶行事虽然冲动,但是决不是傻子,当天和沐华莲发生争执,晚上就去放火纵人,就算得手,也无疑是把矛头指向自己,她决不会这么笨!”摇晃的灯火,映衬着南宫胤轮廓分明的五官,阴暗分明,易正易邪,他手执毛笔,一面批阅着近日的文案,一面漫不经心的听着手下回禀。
“这么说来,即然王爷一早就知道,主谋另有其人,手下不明白,王爷为何还要将唐梦蝶当场乱杖击毙!”
“若非如此,如何能让真凶以为,以为王本真的为他所骗,放松警惕,让本王顺着玲儿这条线索,顺藤摸瓜,找到真凶!二来,就算一时找不到真凶,让真凶见到本王的厉害手段,暂时不敢再对沐华莲轻举妄动!”说到这里,南宫胤冰冷的将手中的笔墨放旁边的笔架上一掷,抬眸望向一旁垂首侍立的随从,眼中蕴起一丝疲惫的情绪道,“萧烬,本王这么对做,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很残忍!”
“王爷何出此言!”萧烬垂着而立,钪锵有力的音声里透着一种军人的服从和锐利,“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王爷做事,自然有王爷的用意!没有什么对和错!”
“真的没有错么,可是,那个人……那个人她永远也不会明白本王的苦心!王爷真的怀疑,也许,半年前,本王将她……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萧烬垂首而立,笔直的立在一旁,忽然听到一阵怅然若失的叹息声,他抬起头来,只见南宫胤负手而立,一脸茫然的望着窗外又水的月夜,萧烬惊惊奇的发现,这个在他心目中如神一般,从来将悲怒形于颜色的男人,那双深沉冷冽的眼眸中,竟然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悲伤的神情,一时,侍立旁边,连大敢也不敢出一口。
好半晌,南宫胤这才回过神来,向萧烬吩咐:“萧烬,从现在开始,你先别打草惊蛇,先派人暗中监视那人的一举一动,时机成熟,本王定然要将此人见识见识王本的手段……”
“是!手下这就去办!”萧烬钪锵有力应了一声,刚刚转身,却又被南宫胤生生叫住。
南宫胤迟疑了一下,这才缓缓开口:“另外,给本王挑选出几名身手最手的人手,暗中保护沐华莲,昨天晚上的事情,本王再也不想……不想再失去一次!沐华莲,本王也希望,你不要让我再失望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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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沐华莲和夜炎约定好的时间,离开北静王府的时间。
这不是自己一直期待的吗?为何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舍!
心情烦乱,信步走在北静王府幽静的小径上,忽然,一阵男子闷声的声音从房里传来,沐华莲微微一愣,不觉竟走到南宫胤的窗外。
“动作快点,把衣服脱了,怎么做事这么毛手毛脚的!”南宫胤略显嘶哑的低沉声音,有些不耐烦的从房里传来。
沐华莲心中一阵气恼,大脑命令自己立即离开,双足却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欺身窗下,向房里望去。
只见几名容貌清丽的婢女,双手颤抖抚在南宫胤的背上,满面通红的努力脱着南宫胤强壮结实的身躯上的衣物。
无名火起,沐华莲心里一恼,暗骂,南宫胤这匹该死的种马,一个女人还不能满足他的需要!
却听房里的婢女一声惊呼,终于将南宫胤身上的衣物给脱了下来。
沐华莲恼中恼怒,正要离开,目光无意间触及婢女手中的的衣物,心没来由的一紧,那名婢女刚刚才南宫胤身上脱下的锦衣,竟染满了血痕,再看南宫胤的结实的后背上,一大片鲜血淋漓的烧伤,因为流血结痂,将他身上的衣服沾在皮上,所以,刚才那几名婢女脱他的衣服才脱得那么辛苦。
见几名婢女正小心翼翼的为南宫胤上药,沐华莲哑然失笑,自己什么时候,竟如此再乎南宫胤跟别的女人怎样怎样了……瞧着她背上鲜血淋漓的伤口,沐华莲心里蕴起一阵深深的动容,竟有一种即心痛又温暖的感觉。
这个男人因为救她,被大火烧成这样!
沐华莲一向清冷的目光中,忽然蕴起一丝暧意,忽然,目光落在他左肩上一处结痂的箭伤上,似给雷电击中了一般,心猛的一震,几乎没惊呼出声,惊骇的向后退开几步。
一道电光石火般的记忆,在伤脑海中一闪而过。
当日,在离国的军营中,司徒翱几名手下,要向她下杀手,夜炎出手相救,被箭射伤,她晕迷前,分明记得,夜炎中箭的位置,竟和南宫胤肩上箭伤的位置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