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见她发呆,小心翼翼的问:“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沐华莲回过神来,见她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伸手从发间抽出一只珠钗,放在她手中,神情严厉:“这只珠钗你拿着,跟在我身边,本份做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言下之意,若是再敢放肆无礼,她沐华莲也不会轻饶。
这种势利小人,留在身边,可为猛兽,也可为鹰犬,就看自己如何收服。
青蝉收了钗子,只喜得千恩万谢,沐华莲挥了挥手,道:“好了,我累了,去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一翻恩威并施,轻易将这婢女收拾得服服贴贴,做起事来,百倍殷勤,一时,便将热水备好,请沐华莲沐浴。
一张碧玉荷花雕镂屏风后,点缀着几点花瓣的水面上,散发出丝丝热气,花香热气将屏风旁边一面花纹古拙的铜镜薰得水气朦胧。
沐花莲占在铜镜前,忆后第一次在镜中见到自己,眼前不由得一亮,镜中的自己惊诧的红唇微张,一时合不过来。
纵然全身上下,没一件饰物,只一袭白衣包裹着玲珑剔透的身段,立在铜镜前,便如置身于一片云雾之间,轻盈体态,飘然轻逸。
一头如云长发,瀑布般倾泄而下,柔柔垂在腰间,越发衬得唇红齿白,肌肤胜雪,偏偏又不是纯粹的柔美,眉宇间反而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倔强英气。
这般容貌,连沐华莲自己也吓了一跳,同时,不禁起疑,北静王南宫胤不是瞎子,怎么可能放着这样一位绝色佳人在府中,半年不曾踏进过自己房间半步,反而是有意冷落。
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索性不去理会,解开衣结,一袭白衣,顺着玲珑曲线,跌落在地。
修长双腿漾起潋滟水波,迈进水中,找了一个舒服的资式缓缓躺下,掬起清水正准备往身上泼洒手却忽然僵住。
一道异样的目光自身后射来,冷嗖嗖的迫得人背脊发寒。
沐华莲一惊回头,一道高大身影,不知何时进入房间,高大身影罩在头顶,双手抱胸,正依着碧玉屏风冷冷看她。
一声惊呼,沉入水中,只露出一颗脑袋在水面上,定了定神,这才重新向那人望去。
来者一袭锦袍,满头墨发,以一只血玉濯纹冠束在头顶,几缕发丝垂在额前,续续的扫过英挺眉锋,天生的贵气,衬着这不羁的外表,沉敛中流露几许潇洒,血丝眸底退去,漆黑瞳眸中自然流露出一股王者气势,和当日的狂态相去甚远,只是倨傲溥唇扬起一抹讥诮戏谑,竟是当日棺中,被沐华莲误以为是僵尸的北静王南宫胤。
虽然明知道南宫胤是自己夫君,可对于失去记忆的的沐华莲来说,对方不过是个不干的陌生人,给南宫胤一脸讥诮,似笑非笑的冷冷看着,气氛诡异,紧张的吞了口口水,脸色发白,惊道:“你……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