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花瓣般的嘴角,竟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两人对视着,竟然觉得,就算样与世无争的过一辈子,竟是一种说不出的美好事情。
此后,夜炎每日以此法疗伤,遭毒蛇噬咬之痛,七八天下来,伤势大有好转,不用人扶,一个人也可以勉强行走。
这天,沐华莲外出捉蛇,随便打了一只野兔,拧在手中,笑道:“今晚可要好好吃上一顿了。”但见天色已经不早,四下里一片水气朦胧,便往回走。
远远飘来一阵肉香,只嗅得沐华莲吐了几口涎水,心想,什么东西好香啊。
加快了脚步,向前奔去,伸手拨开一大片苍翠欲滴的芭蕉叶子,远远瞧见夜炎坐在洞前的一堆篝火旁,瞧着火上烤着的什么东西,跳动的火光映在他脸上,一副谗欲滴的模样,见沐华莲回来,挥了挥手,咧嘴露出一口白玉般的牙齿来,道:“快过来尝尝,好东西呢。”
沐华莲抽了抽鼻子,快步走近,笑道:“你烤什么东西呢,我老远就闻到香气了。”
在火旁坐下,只见他不住转动架在火头上的一条树枝,上面弯弯曲的一块什么东西烤成焦黄之色,滋滋有声,油珠儿一滴滴落到篝火中,香气四溢,沐华莲忍不住又吞了一口唾沫。
夜炎笑而不语,撕下一块肉递给她,道:“先别问是什么,你先尝尝味道可好。”
沐华莲也不客气,夜炎瞧看她,目光闪动,不住催促,道“怎么样,怎么样?味道还好吧?”
沐华莲放嘴里一放,但觉入口香酥脆爽,竟比自己吃过的任何美味也要可口,虽无盐味,竟也回味无穷,忍不住赞道:“好吃,真好吃!”忍不住自已动手撕下一块肉来,津津有味地吃了。
夜炎见她吃得香甜,不禁笑道:“这蛇肉弄好了,可比什么山珍海味还好吃呢。”
一句话还没说完,只听见扑地一声,沐华莲吃在嘴里的蛇肉喷了出来,惊呼叫道:“什么……你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
夜炎咧嘴大笑,道:“蛇肉啊,怎么了,你不说好吃么?”
沐华莲一纵而起,怒道:“你竟然给我吃这种东西?”
“哈哈哈!”夜炎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道:“你刚才不也说过好吃了么?我又没逼看你吃。”撕了一块蛇肉放在嘴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沐华莲咦了一声,忍不住心中恶心,皱了皱眉头,道:“夜炎,怎么这样啊,好歹也是这些蛇救了你一命,你一转眼就把人家给吃了!可不是大英雄的作为!”
“难道非要这样子才像个大英雄大豪杰。”立起身来,双手叉腰,做出一副凸胸挺腹的样子。
沐华莲忍不住格格好笑:“你那哪是大英雄大豪杰,根本就是一个欺弱小大财主。”实在想不到,这个不爱言语的男人,也会有如此幽默的时候。
夜炎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人无完人,我不能做到每个人都喜欢,我只想……”话没说远,忽然间不再说下去,撕下一块蛇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英雄豪杰,我只想尽我所能,做我应做,哪怕不择手段,也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让我想保护的人受到伤害!”夜炎说着,忽然抬起头来,瞧着沐华莲,眼中透出一抹复杂的神情,“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这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目光中竟隐隐透出一抹担心忧虑,竟似害怕沐华莲回答说讨厌似的。
沐华莲轻轻一笑,不忍的拉住他的手:“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不管他是不择手段,还是无恶不做,也许,只是想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夜炎,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我只知道,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救我于生死之间,我只知道,在我掉下悬崖的时候,是你陪着我一起跳了下来,也是你,和我经历了水潭中惊心动魄的一幕,所以,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什么来历,我沐华莲永远也没有资格去讨厌你,责怪你!”
经过这些生死一线的共同经历,她知道,她的灵魂里,永无也也无法忽视这个男人,将她从感情世界里抹去。
沐华莲的目光,真诚的让人心动。
夜炎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目光挣扎,沐华莲见他嘴唇嚅动,似乎想什么,心脏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
夜炎注视她半响,来料,却拈起烤在火上最后一块蛇肉,使劲嗅了嗅,一脸馋涎欲滳的模样,道:“最后一块了,你不吃可没有了。”垂下的眼眸中,分明就是在挣扎隐藏着什么。
沐华莲不禁暗叹一声,这个男人,还是不真诚相对。不但不让她看他的长相,连目光感情,也是如此的挣扎隐藏,仿佛在害怕什么。
可是,一个为了自己连死也不怕的男人,倒底在怕什么呢!
沐华莲见他不肯说,也不勉强,摇了摇头,歪在一块岩石上,睡眼惺松,道:“你自己吃吧!我吃饱了,虽然这东西美味。。。。”不起,一想到这些毒蛇生前丑陋的样子,还是不禁有些难以下咽。
夜炎见她不吃,淡然一笑,一面津津有味地吃着,喃喃低语的道:“你可知道,曾经,我流落异国,被人轻贱,被人看不起,身份地位,连一只狗也不如,有一次,我被一名贵族子弟打断双腿,扔进藻泽,还不准人来带我离开,那天晚上,天气寒冷,又痛连呼吸也能让人冻结,我被人扔在树林中,四周全是狼嗥的可怕声音,我又饥又冷,真的怀疑,自己不这样死了,若非后来一只毒蛇想来咬我,我将它捉来生吃了,说不定,我还真的挨不到第二天有人来树林中找我。。。。。所以,权力啊,也许并非只是简单的金钱名利,也不是锦衣玉食,也许,权力,地位,更像是一种能让人活得更象是人的东西,有时候,我也觉得很累,但是,为了不让自己活得像条狗,不让自己想保护的受到伤害,哪怕是错,我也会继续走下去,因为。。。。生在帝王之家,其实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开始,我已经没了选择!”
夜炎轻轻一叹,抬起头来,却见沐华莲伏在岩石上,已然睡去,睫毛轻颤,似乎还缀着几点晶莹的夜露。
夜炎瞧着那张月光下明丽动人的面容,心里蓦名的一动,漆黑的眼眸忽然变得前所末有的温和起来,忽然,凑近她的脸,伸手一把摘下面上的面具。
一张轮廓分明的俊面,月光如水中,阴暗分明,易正易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