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煜一见到边儿进来,脸色微微一变,迎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
边儿像是焦急万分,带着哭腔答道:“大爷!不好了,夫人,夫人她又发病了,闹着要出去!奴婢实在是拦不住啊!”
残香在身后听到这句话,心中巨震。
南宫煜剑眉紧锁,回头看了一眼外间已经散去的人群,将牙一咬,“好!我这就过去!”
说完后正要急急的离去,残香心神恍惚之下猛地叫了起来,“大爷留步!”
南宫煜回头,“怎么?你有话说?”
残香小手微颤,极力的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大爷……大爷要去哪?”
南宫煜不耐烦的将手一摆,“去见个故人的母亲,我骑马走,你一会坐马车自己回府吧!”
答完后他哪里还愿耽搁,拔腿就要闪出!
残香这时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大爷是要去看个病人吗?那……那残香也去,既然是个女人,也许残香能帮到些什么。”
南宫煜心中大急,也来不及细想什么,微微点头,“那好!你和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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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一匹黑色神驹静静而立。
南宫煜想来是急得不行了,一句话不说扯断缰绳翻身上马。
跟着把一只手伸出来,“过来!我拉你!”
残香恍恍惚惚的伸出小手,一股大力扯来,带着她的身子跃上马背!
一双坚定有力的胳膊紧紧将她护在怀中,稳如磐石!
“驾!”低啸声中,黑色神驹如电般冲了出去……
残香坐在马背上,虽然看不到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却能听到自己的心和他的心一起,“咚咚”狂跳个不停!
他要去哪?边儿嘴里说的那个夫人又是谁?是娘亲么?一定是娘亲!一定是!
娘亲一定是被南宫煜带走了,又嘱咐了边儿好好照顾!谢天谢地,自己并没有想错!
可……娘亲为什么病了?
这顷刻之间,她的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甜的是惊喜,酸的是激动,苦得是怕失望,而辣的……只怕就是那一丝就要接近真相的惊恐!
那一夜,苏府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没有一炷香的功夫,骏马在一条僻静的小巷中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独门的小院,南宫煜翻身下马,又把残香扶了下来,跟着一掌推开院门!
这是一个幽静清雅的院落,处处丝藤环绕,虽说已经是冬季了,却没多少枯萎的。
南宫煜眼中急得喷火,根本就不理会身后的残香几步冲了进去!
残香双膝一软,到这时,她才明白什么叫举步维艰!
她真的是走不动,好想进去看看,可是又怕……
里面住的夫人,真的是娘亲么?
她哆嗦着双手,扶住院门,突然间从院落深处的一间厢房里传来一阵嘶喊:“让开!你们都给我让开!放我出去!!”
“是娘!”这一瞬间,滚滚的热泪流下,她像疯子一样扑过去,一下跌进门里。
不大的厢房里,燃着一炉安神的檀香,两个丫鬟面露惊恐,而这时的南宫煜竟然跪在地上,双臂紧紧的扯住一个夫人的双膝!
“娘!你不能出去!你真的不能出去!”
“滚开!”被他扯住的妇人一脸的暴怒,重重的一掌打在他的脸上!
“你不是我的儿子!我没有儿子!我只有一个女儿,一个女婿!你是什么人,快走!快走!”
真的是娘亲!真的是娘亲!!
残香手扶门框,一双泪目惊喜却又痛楚的痴看着满脸铁青的妇人。
声声念念,念念声声,那不是自己的娘亲又是谁!?
她的脸色是红润的,也胖了一些,显然这段日子衣食无忧,只怕要留在苏府,她是过不了这么好的。
可现在,她为什么会这么凶悍?这么狂躁?完全不像往日那个温软慈祥的娘亲?
还有……为什么南宫煜会喊她“娘”?
残香一双纤指用力的塞在嘴里,竭力的忍住才没有哭喊出来!
这时她还不能过去,现在她是残香,不是蔓柳,她还要再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房里的南宫煜,这时自然不会留意到残香的表情,他一脸痛楚,双膝跪地,宛如一个迷途的浪子。
而吴氏则真的像是一个发了泼的恶妇,凶着脸,重重的一记耳光丢在南宫煜的脸上!
“啪!”那刺耳的响亮让残香心中都惊得重重一跳!
一缕淡淡的血丝从南宫煜的额角挂下,那是被吴氏指上戒指刮出的伤痕。
南宫煜血红着双眸,任她打骂,倒像是心甘情愿的欠着她。
“娘!孩儿知道你心里有苦,你……你要打就打吧!总之千错万错都是孩儿的错!可蔓柳已经死了……真的是死了!娘……你现在身子不好,真的不能出去啊!”
话音落下,吴氏疯狂的脸上骤然一白,脚下“蹬蹬”的连退了几步!
“柳儿……柳儿死了?”
“是……”南宫煜缓缓从地上站起,这时他心中的悔恨都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痛楚,一点点蚕食着他的身体。
“那……那你是谁?”
“我是煜儿啊!娘你忘了吗?我是你的女婿,南宫煜……”
“南宫煜……南宫煜……”吴氏嘴里呆呆的念着,突然之间,眼中又是一道凶光乍现!
“胡说!我女儿就是被南宫府的那群畜生逼死的!她没有投江,她没有私会,她没有!你滚!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