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人人各怀心思,只有南宫邺却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微微笑着给南宫绝和那三个家老行礼。
“绝叔,各位叔伯,刚才母亲大人说的那些话想必大家都听到了,绝叔和叔伯们有什么意思?”
南宫绝眼中阴芒一闪,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红脸的老人已经急得跳了起来。
“邺贤侄,刚才老夫人说的话咱们都听到了,那是绝对没有错的!地库中的东西都是南宫府祖辈们传下来的,是咱们大家的!祖训不能违,哪个不肖子孙若是敢拿出去贱卖了!老夫……老夫第一个不答应!”
“叔伯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南宫邺立刻淡淡的笑了笑。
“南宫府的地库之宝,向来只传长子、长媳、长孙,不是什么族内的公共财产吧?”
话音未落,红面老人瞪着眼睛讪讪的笑了笑,“是!邺贤侄说的是,老夫也是怕断送了祖宗的基业。南宫府的地库,自然是归老夫人所有的。”
南宫邺见他这么说了才轻轻点了点头,又转向南宫绝。
“绝叔,邺现今已经大婚了,所以族中事物,邺还是能说的上话的,是吧?”
南宫绝微微一愣,心中突然生出警觉,可对着这句话,他除了点头,也没的什么话可说。
南宫邺又点了点头,这才望向老夫人。
“母亲大人,既然绝叔和叔伯们都没什么反对,那地库之事就交给邺处理,好么?”
老夫人这时早已被南宫煜气得昏了头了,其实按着她的狠毒阴险,原本为了南宫府的前途,倒也不会死抱着地库不放。
可是,她最怕的是那枚失而复得的玉容钗,还有南宫煜力挽狂澜的气魄!
南宫府是自己的,是邺儿的!旁人是绝不能夺走的!
再看到自己一向病恹恹的儿子竟然在这时站出来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她的一颗心才算是定了下来。
惊魂初定的脸上透出一抹微笑,柔声答道:“邺儿,你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又和尔真大婚了,你才是长房长孙!无论你做什么,娘都会支持你!切莫被那些庶出的小人把我们孤儿寡母看扁了!”
南宫邺唇角轻笑,一只手伸过去,在她冰冷的手上带着宽慰的轻轻一握。
“母亲放心,邺自有分寸。”
所以的人都问完之后,他终于回过头来,望着眉脚轻跳一言不发的南宫煜。
“哥哥,你刚才都听到了么?地库中的东西,你根本就没有权利去动,要动,也只有我才可以……”
也不知为何,南宫煜突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些什么。
眼看着他背对众人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就像是小时候傻傻跟着自己身后撵都撵不走的小不点一样!
“是……”心神激荡之下,他怔怔的点了点头。
“呵呵,其实依着哥哥号称绝顶的聪明,就算把一个地库都交到你的手上,你也不见得能解得了今日南宫府的危难,对么?”
南宫煜身躯一震,好聪明的南宫邺,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不错!若是单单对付那个神秘老人,我也许还能周旋,可是加上扬州城挤兑的百姓……我……我没什么胜算!”
“那就好。”南宫邺含笑将手中的折扇合拢,“也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既然这样,你就要把祖宗留下的基业都白白贱卖出去么!?”
跟着也不管南宫煜的脸色变得有多难看,他将双手一负,潇洒的对着门外高喊了一声,“韩管家!”
门外早就候着的韩德连忙进来,“小的在。”
“今日老夫人和二老爷、族中长辈都在这里,我说一句话,从此后,南宫府只有掌家的二爷,没有什么独占南宫府的大爷!你可听明白了!?”
韩管家脸如土色看了看众人的表情,连忙点头答道:“是!从今后南宫府是给长房二爷掌家的。”
就在这时,南宫绝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连忙轻轻咳嗽了一声,“邺贤侄……”
南宫邺在刹那间突然脸色一变,冷冷将手一摆,挡住了南宫绝。
嘴里咬唇一字一顿说道:“韩管家,去开启地库,将库中宝物全部取出!交给大爷,缓解今日南宫府的危难!无论成与不成,祖宗是否降下责罚,都由南宫邺一人承担!”
话音落,身后的所有人脸色齐齐大变!
南宫绝和那三个家老固然是一脸惨白,可怔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怪谁?只怪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邺儿!”老夫人更是一声惨呼,胸中一口闷气涌了上来,双眼一翻,竟然气得晕死了过去!
南宫煜眼中瞬间闪过一点泪光,激动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就是南宫邺!这就是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不离不弃的二爷!
南宫邺唇角轻笑,浑然无事的转到他的身边。
他依旧是那么邪魅,像是一个留恋花草丛中只问温柔不问事的花花公子。
一抹淡淡的笑从他璀璨的眸中射出,定定落到南宫煜的脸上。
“哥哥,南宫府原本就不是你一个人的!这么多年,你一直站在我的身前,装作什么事情都能承受下来。可邺并不领情!今日邺做的事,就是要告诉你,你从来没有对不起邺,你对不起的人,只有蔓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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