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冷笑传来,南宫绝全身一震,南宫桀更像是老鼠见了猫,脸色瞬间一团惨白。
忽明忽暗的灯火中,一条巨大的黑色身影从光影照不到的暗处走了出来。
他的浑身上下都像是裹着一团重重的迷雾,等到迷雾散开,露出了他脸上那只精巧绝伦的金色面具!
“你……你怎么来了!?”
南宫绝虽说是老奸巨猾,可面对着他的时候,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有几分忌惮。
金色面具人冷笑了一声,眼罩中燃起一团森冷可怕的目光,他像是早已在暗中掌握了一切,直到该出现的时候,才从暗处露出他可怖的爪牙!
“南宫绝,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南宫绝心中一颤,他在他的面前,原本就像是一只秃鹰遇到了苍龙。
连忙拱手微微拜了一下,“南宫绝和恩公扬州一别,已经有大半年了。这段时间绝一直多方探听恩公的消息,却……”
“哈!你叫我恩公?”
南宫绝微微一怔,阴戾的双眸里瞬间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垂首答道:“绝若是没有恩公暗中资助,也不可能这么快从南宫府中抽身而退。这一年里,外人都以为绝是看不惯南宫煜独占南宫的行事作风才离开的。但绝自己心知肚明,若是没有恩公庞大的财力,绝哪里什么资本却和南宫煜那小子抗衡?”
“哦?你倒是有几分自知之名。”
面具人的双眸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又怎么看不出来他说这话时的虚情假意?
不过自然也不回点破他,因为他本来就是自己安排下的棋子,自己不需要他的感激,只需要他的狠毒和在南宫族中的势力。
面具人缓缓从院中进来,大刺刺的坐在椅上。
南宫桀固然不敢看他一眼,小心翼翼的缩在一旁。
南宫绝暗中有些心思,也垂首躬立的站在他的面前。
面具人的目光从南宫桀身上一扫而过,又“嘿嘿”的冷笑了两声。
“你说你这大半年来一直暗中察访我的踪迹,你想做什么?是要查明我的底细?”
南宫绝面不改色,“绝不敢!绝不过是一心想感激恩公的知遇之恩,所以才……”
“哼!你是只狐狸,若是一天不知道我的底细,只怕你就是得了整个南宫府也绝不会安心!”
面具人一声冷笑,突然从袖中摸出一样东西,重重的丢在桌面上!
“咦!”南宫绝抬眼一看之下,震的脸色一白!
桌上端端正正放着一块玉牌,上面细细的用黄金铸就了几个远古的隶书——“大内至宝,如朕亲临!”
那玉牌,四面圆润,显出几分古朴的大气,一看就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宫中之物!
何况那一个“朕”字,就足以让南宫绝和南宫桀吓得双腿一颤,几乎要跪到地上。
“恩公!这……这……”
“哼!告诉你也无妨。”面具人一声不屑的冷笑,“其实上回南宫煜得罪了丽贵妃深陷京城死牢,若不是我托人传来书信,你会知道用那件事情去打压他么?你也算是老谋深算了,难道从这件事里面还猜不出我的来历么?”
南宫绝僵硬的抬手抹去额头渗出的冷汗,他一直疑心他的来历,却绝没有想到他是宫中之人!
瞧这架势,只怕不是皇帝的亲信,也是哪个得势的娘娘或什么亲王的代言人了!
“这……是南宫绝愚昧,竟然妄自猜测恩公,恩公恕罪!”
南宫绝一面说着一面就要跪下去磕头。
面具人冷冷摆手,将玉牌收入囊中。
“现在是朝中看南宫煜不满,却又不好明里对付他。你的心里该没什么疑问了吧?”
南宫绝连忙赔笑点头,“是!恩公的意思绝明白,恩公放心,只要扳倒了南宫煜这棵大树,等绝执掌了南宫府,那朝廷有什么意思,要征饷,要上贡,或是要南宫府利用江南的势力办什么事,只要恩公一句话,绝一定办到!”
“嗯!”面具人这才像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现在族中对南宫煜日益不满,这件事情你做的是好的,那么下一步呢?”
南宫绝连忙阴笑着上前一步,“是!其实还有个快刀斩乱麻的计策。绝已经知道朝廷的心意了,是不愿那几个大富之家渐渐得势,现在蜀中厉家和南宫煜那厮有了裙带联姻,恩公放心,绝已经暗自调度了一切,厉江流那小子现在不在扬州,咱们想个法子在南宫府里弄死厉家的小姐,再随便找一个替死鬼杀了,到时南宫府里人人猜忌,厉江流就更不会放过南宫煜了!到时两家一内斗,嘿嘿……”
话音未落,面具人的身子突然轻轻晃动了一下。
“哦?这就是你想出来扳倒南宫煜的妙计?”
南宫绝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善,心中不知道哪里错了,自然不敢答话。
微微抬眸偷瞧着他,“那恩公的意思是……”
“哼!蜀中厉家,你扳得动么!?”
南宫绝见他说话时腔调都变了,额头冷汗直冒,心中突然划过一个念头。
厉江流最近几年崛起那么快,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扶持!再看对方一心要打压南宫府的架势,难道……
他不敢再想下去,连忙急急的说道:“是!是绝想得不够多。恩公放心,这事就此作罢,绝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对蜀中厉家有任何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