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海,海面一片金色的光芒,夕阳一点点沉下,倾洒着最后的余晖。天海相连,满目生辉,绚烂至极。
老神医“吧嗒吧嗒”地抽着竹烟管,正和赫连祈闲聊。
“水水那丫头对你有意,是吗?”他忽然问。
赫连祈怔了怔,随即点头。“但她还小,也许错把依恋当成了喜欢。”
老神医摇摇头,和善地笑了笑。“不会的!水水这丫头我了解,她虽然年纪小,也单纯,但分得清喜欢和依恋。”
“自从你来后,她的笑容比以前多了,每天都很高兴。但这几天,她一直心事重重,闷闷不乐,是不是你拒绝她了?为什么?”
“水水是个好姑娘,和她在一起很舒服。但……我脑子里总有一个人,我有种感觉,她对我很重要。”
“想听我一句劝吗?”
“请说!”
“人最怕的是活在过去,这样会忽视很多现在的快乐和幸福。你之前伤得很重,恐怕是记不起过去的事了,难道你要因为那些模糊的影子,放弃水水?不是我说,像水水丫头这么好的女孩子,世间已经不多了。”
“我不希望等你错过她之后,又后悔没有珍惜,只能将这个遗憾留在回忆里,一辈子折磨自己。”
他的话一直深入赫连祈心底,触到了他内心深处的忧虑。他也曾想过,他是不是该忘记那些永远不可能记起来的事,试着接受水水。一直困在过去的回忆里,确实只会让自己失去得更多。
也许,他该走出来吧?
“谢谢,我会好好考虑的!”
“甘爷爷,甘爷爷,不好了……”隔壁村的年轻鱼贩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说:“水水……水水被村长抓走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今天下午她卖鱼的时候……被、被我们村村长的傻儿子看中了,说要娶她当小妾!”
“……”老神医慌了,“那个村长无恶不作,他的傻儿子已经害死了八个小妾。水水落入他们手中一定凶多吉少,我要去救她……”
“等等!您年事已高,不便奔波,还是让我去吧!”
“你?可是……”老神医不太放心,毕竟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你放心,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一定会把水水救出来。”赫连祈毅然道:“这位小哥,麻烦你带我去村长家。”
“好!跟我来……”
“你自己小心点啊!”老神医担忧地望着他的背影。水水的命运,掌握在你手里了,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啊!
凝水被强行换上新娘子的嫁衣,关在后院的柴房里。她对着门又踢又打,拼命喊救命,但她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人来救她。
她精疲力竭,惊恐地想,难道今天真是难逃一劫?想到村长的之智障儿子恶心的嘴脸,她全身爬满了毛毛虫一般难受。
祈哥哥,你在哪里?你知道水水被坏人抓起来了吗?你会来救水水吗?她抱着双腿,恐惧地哭了。祈哥哥……祈哥哥……水水真的很害怕,你救救水水……
她死也不要嫁给那样的人,她一定要将清白之身留给祈哥哥。
想到这,凝水强迫自己勇敢起来,一把擦干眼泪,将碗摔碎。捡起一块碎片,对着自己的手腕割了下去,瞬间,一道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祈哥哥,水水今生与你无缘,只能来世再见!
恶毒的村长,你竟敢丧尽天良做出这种事。我就血溅当场,就算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喜堂内,吹吹打打,锣鼓齐鸣。一脸智障相,满身肥肉的杨二正傻兮兮地笑着,嘴边还流着口水。“爹爹,娶媳妇……娶媳妇……洞、洞房!”
“二儿,别闹了!正经点儿!”杨一一把拍掉他沾满口水的手,胡乱帮她理了理衣服。“这可是第九个新娘子了,听话点,可别再给我丢人了!”
“新娘子……新娘子……”他高兴得手舞足蹈,被杨一狠狠掐了一把,痛得叽里呱啦乱叫。“爹打人……爹打人……”
“吉时已到,请新娘——”
凝水穿着一身大红色喜袍,头上盖着喜帕,在媒婆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众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没有人发现她脚步虚浮,血滴从从她喜袍内滴落下来。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杨二像只馋嘴的肥猪一般,想去掀她的喜帕,被杨一阻止了。他瞪了他一眼,“急什么,整个晚上都是你的,还不快拜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就在两人躬身时——
“水水……水水……”赫连祈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即使满头是汗,他仍俊逸得仿若从天而降的仙人。在场人都看呆了,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仙人般的男子。
“祈哥哥……”凝水掀掉红盖头,欣喜若狂低朝他跑去。他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救她的,她一定会来的。
“水水!”这一刻,赫连祈紧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忙扶住她,她虚弱地倒入他怀里。他这才发现,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仿佛随时都可能晕厥似的。
“水水,你怎么了?”他紧张地问。
杨一这才反应过来,恼怒地朝他喊。“你是什么人?竟敢来闹事。来人,把他轰出去。新娘子给我抢回来,继续拜堂。”
“住手!你们这样做,还有王法吗?”
“哼?王法?在这里,老子说的话就是王法!都愣着干什么?要等老子亲自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