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养心阁回来后,清风一直心神不宁,矛盾着该不该把见过太后的事告诉独孤熙。他怕贸然说了,会影响他们母子的感情,可如果不说,苏清婉又可能有危险,他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独孤熙走进来,见清风一个劲地敲自己的脑袋,忙拉住他。“你怎么了?”
“王爷……我……清风没什么。”
“没什么干吗一直敲自己的脑袋?头疼吗?”
“嗯!王爷你穿成这样,是要进宫吗?”
“嗯!母后召唤我,不知道有什么紧要的事。”
太后……难道她又要为难王爷?清风脸色煞白。
“你是不是生病了?要宣太医吗?”独孤熙探了探他的额温,正常,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清风没病,只是有点……不太舒服,王爷可以留下来陪清风吗?”
“母后急着召见我,一定有重要的事,我必须去一趟。我马上回来,好吗?”
“……嗯!”清风失落地叹了口气,他真笨,难道他说一句,王爷就会为了他不见太后吗?只希望,太后不要太难为王爷。
“母后,儿臣来了。”独孤熙神清气爽地进了养心阁,却见冷太后满面忧愁,眉头深锁,似乎在为什么事心烦,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母后,您怎么了?”他紧张地问。
“还不是因为婉妃的事?”
“清婉?她怎么了?”独孤熙的心紧悬起。
“如今大王只宠她一个人,不肯纳妃,就凭她一人之力,怎么能承担起延续这个王族血脉的责任?而且朝中流言纷纷,说大王要江山不要美人,答禄迟早毁在他手里,实在令哀家不得不心烦。”
“那只是他们闲得发慌,胡口乱说。清婉是个温婉贤淑,知书达理的女子,有她辅佐大王,答禄只会日益兴盛。”
“话虽如此,但自从她来了之后,雪妃、紫妃、语妃,一个接着一个出事,怎么能不招人话柄?要知道,自古帝王独宠一人,一定会带来灾难。”
“那母后怎么想?”
“为今之计,只有你将她带出宫。”
“什么?”独孤熙大惊,“母后什么意思?”
“你别装了,清风早就告诉过我你对婉妃有意,而且一直深爱着她。而她,对你应该有情。既然如此,哀家何不成全你们,既可以保住王族血脉,一偿你心愿,又可以让答禄免于灾难。一举两得,不是很好吗?”
“母后这种想法太荒唐了!清婉已经是我的王嫂,我怎么可以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哀家想问,在你心里,真的有将她当作王嫂吗?你当真不希望和她在一起?”
“……”独孤熙犹豫了。爱一个人,怎么会不想和她在一起,他做梦都想。每天只能偷偷看着她,忍受思念的痛苦,他就要揉断了心肠。
“哀家了解你,你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是一生的事。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狠心一次,将她带走?后宫是个危险的地方,她留在这,只会越陷越深。”
“虽然大王现在很宠爱她,但她总有一天会老。大王纳妃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她就失宠了,你忍心让她在这深宫中老去吗?”
“我……”
“哪个女人不希望享有一份独一无二的爱,但这是大王给不了的,只有你能给。哀家正是因为心疼她,才让你带她出宫。你听哀家这一次,救救她吧?”冷太后眼神诚挚深切,眼底却深藏着一抹诡异的寒光。
独孤熙知道,冷太后说的不无道理,但……至少他现在看到的她,是幸福的。她应该渐渐爱上大王了,还有了他的孩子。她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如果他活生生拆散他们,她一定会恨他的,他不能这么做!
打定主意,独孤熙毅然道:“儿臣做不到!儿臣不能为了未来的不确定,毁了清婉现在的幸福。如果有一天,大哥真的辜负了她,那儿臣会带她走!但现在,儿臣不会拆散他们。”
“你……”冷太后火冒三丈,气得浑身打颤。他们一个二个都在这装什么圣人,虚伪!虚伪!爱一个人,就应该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地得到他,这才是真正的爱!她会让他们后悔。
“母后……”
冷太后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怒意,强自冷静道:“既然这样,哀家也不勉强你。希望你明白,哀家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哀家乏了,你先回去吧!”
“……是,母后!”独孤熙有些疑惑,为什么母后脸上的笑容让他感到那么不安?好像在那笑容的背后,暗藏着阴谋。但应该是他多想了,哪有母亲会害自己的孩子。
“娘娘!”彩蝶端着托盘走进来,微微颔首。
“这么晚了,还没就寝?”
“嗯!大王吩咐,一定要等娘娘睡了才能睡。对了,碗安胎汤,娘娘差点忘记喝了。”
“一定要喝吗?”她总觉得那个汤味道怪怪的,她不喜欢。
“嗯!大王特地交代过,每天都要喝。娘娘不喝,大王会责怪奴婢的。”
“那你就不要告诉他,好不好?”
“不行。”彩蝶急了,忙将汤端到她面前。“大王这么宠爱娘娘,娘娘可不能辜负大王的一片心意。娘娘身体健康,大王才能在战场上安心杀敌,不然……”
“好了!怕了你了,我喝还不行吗?”苏清婉无奈地摇摇头,“唠唠叨叨,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彩蝶吐吐舌头,看着她一口气喝完,这才放心了。“那娘娘早些就寝,奴婢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