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苏清婉独自回家。她买了些做寿司的材料,边走边考虑今晚做些什么样式的寿司给迟言希当晚餐。他去法国的几天里,两人只能靠电话联系,彼此非常思念对方。这次他回来,她一定要做顿好吃的给他接风。
她想得太过专注,连身后响了好几声汽车喇叭声都没有发现。直到一辆豪华的房车停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才猛然间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退了几步。
望着那辆熟悉的房车,她惊愕地睁大双眼。三年来,他们不是只在星期日才见面吗?今天才星期四,怎么就……
房车上下来一个头发花白,背脊佝偻的老人。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沧桑,也留下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在黑西装的衬托下,他俨然如一位贵族。
“苏小姐。”他微颔首,却丝毫不显得卑微。
“……”苏清婉紧张四望,确定四周没有认识的人才低声问:“张伯,您怎么来了?”
“少爷想见您!”
“可是今天是星期四……不是只有星期天才……”
“少爷想见您。”张伯毫无温度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气中尽是不容置疑的意味。
苏清婉提着环保袋的手紧抽着,泄露了她此刻紧张而矛盾的心情。今晚,她约好和迟言希一起吃晚餐的,而且她很想很想见他。可是……如果违抗那个人的命令,一定会遭致可怕的结果,她该怎么办才好?
在她犹豫之时,张伯已经打开车门,仿佛早已笃定她会去。“苏小姐,请上车!”
苏清婉紧咬下唇,脑子里还在进行激烈交战。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妥协。就剩下最后十天了,绝不能再出什么差错。她必须忍耐,忍过了,一切都结束了。
打定主意,她如赴战场般坐进车内。放下环保袋,按下一串数字。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她觉得今天车内的空间格外狭小,好像不够呼吸似的,喉头也紧得厉害。
“嘟嘟……”几声,电话通了,一道清朗却略带疲倦的声音传来。
“喂!迟言希!”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却不能影响语气间的尊贵与傲然。
“延希,是我……”苏清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然些。
“怎么?迫不及待见到我了?宝贝!”似乎是因为听到她的声音,他一扫疲惫,语气也变得亲昵起来,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
“不是,我想告诉你……”
“我在法国买了一份礼物给你,你一定会喜欢。你在家吗?我处理完手上的案子就过去,等我半个小时。”
“……”听着他热切的声音,苏清婉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酸酸热热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宝贝!”他察觉出了她细微的不对劲,急切地问。
“没、没什么,天气太冷了。”苏清婉眼里含着泪,嘴角却拼命在笑。“延希,今晚我朋友开生日party,我们不能一起吃饭了。”
“这样啊……”他失落地叹了口气,但很快装作不在意。“我无所谓的,不管多晚我都等你。”
苏清婉更觉得愧疚了,一颗眼泪逸出眼眶,在裤子上溅开一小朵水花。不行,不能再说下去了,否则她一定会愧疚而死的。
“你不用等我了,我今晚在她家过夜,就这样。”她匆匆挂断了电话,心不可抑制地痛得厉害。
张伯由后视镜扫了她一眼,瞳孔中一片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