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日的医治,苏清婉的伤口渐渐由紫黑色变成红色,赫连祈也总算放下心来。药水已经渐渐冷却,他将她抱出水桶,轻轻放在竹床上,温柔地帮她穿上衣服。
她的肌肤如丝绸般柔滑,触感极佳,每次一碰她,就像有一片小小的羽毛一下一下撩动着他的心。身体好像也不太对劲似的,又热又烫,还有一股莫名的冲、动。
赫连祈虽未经人事,但也知道那代表什么。但他只有忍着,即使那把火就要将他焚毁,也绝不动她分毫。
系上衣带,赫连祈如同经历了一场酷刑般,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拿来快帕子,嬉戏地擦干她的头发。望着她清纯绝的容颜,心动不已。
正在这万分宁谧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宁静。赫连祈皱眉,打开门,果然是神色匆忙的独孤漠。在他身后,还跟着萧卫。
“已经三日了,有什么毒都解了吧,本王要带他回去。”独孤漠直截了当,口气蛮横得很。
赫连祈一脸淡然,但也绝没有半分退让之意。“你现在还不能带他走。”
“为什么?”独孤漠恼火地瞪着他那张云淡风清的脸。
“大王应该知道,娘娘是听她弹琴数十日才能痊愈。而她所中的毒毒性更加剧烈,没有半个月,是好不了的。在这段时间,还需要静心调养。”
“那你跟着一起下山!”
“恕我不能从命。”
“你……找死——”独孤漠彻底爆发了,抽出鞭子狠狠往他身边抽去,只听得“嘭——”地一声,竹窗被劈成了两半。
“若你不随本王下山,这就是你的下场!”这次,他说什么都要带走他。那种想见他又见不到的折磨,他多一刻都不能忍受。
赫连祈淡淡地瞥了眼窗子,脸色丝毫未变。“恕我不能从命。”
“你……”
“我已经说过了,若是大王真的关心他,就该让她在这静养,而不是不顾他的安全强行将她带下山。如若大王非要这样做……”
“如何?”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他分明是在威胁他!独孤漠狠狠地握紧鞭子,只差没将它握断。他不过是一个质子,怎么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还有淡然得令人生厌的表情,更加让他无法忍受。
对上那暴戾的眸子,赫连祈微扬嘴角,气定神闲地问:“听闻苏清婉不过是个侍读,为何大王对他如此上心?莫不是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是本王的事,轮不到你管!”该死的语气,分明是在嘲弄他,认为他喜欢一个男子是不是?独孤漠恼怒地想着,反击道:“你不是也从不插手别人的事吗?怎么愿意为了他改变?”
“因为他对我而言,不是普通的人。”不知为什么,赫连祈就是想刺激他。也许,他是嫉妒了吧!因为还有另一个人对他所爱如此在意。
独孤漠的怒火被彻底挑起了,他这句话在暗示什么?暗示他对他……难道,他喜欢男子?这并不是不可能,就连他不也一样为他失常吗?独孤漠更加担心了,恨不得立即带走他,让他们永世不得相见。
“本王不想与你废话,本王现在就要带他走!”
“既然是这样,我也无话可说……”赫连祈平静地让开,当独孤漠一脚踏进去时,却道:“我不得不提醒你,如果你现在把她带下山,她必死无疑,我不会救她。”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独孤漠只差没气得肝胆俱裂了,抬手用鞭子指着他,他铁青着脸咬牙道:“本王就再给你半个月时间,到时候,本王一定要带走她!”说完,他恼怒地拂袖而去。
“……”赫连祈静静望着他的背影远去,嘴角化出莲花般纯洌的笑容。半个月后,他会让一切彻底改变。
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苏清婉在一片柔软的云朵里醒来,呼吸间还有莲花的淡淡清香。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一下,她缓缓睁开眼睛,环视四周。翠绿色的屋顶,屋檐下悬挂着竹风铃,翠竹做的桌椅,这里是……
“‘竹音’?”她动了动干涸的唇。
“你醒了?”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似人似仙的脸。她怔怔地望着他,“赫连祈?”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没有?”
苏清婉由他扶着坐起来,肩上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噬咬。
“怎么了?还很疼吗?”
“……”她点点头,轻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王送你过来时,你已经身中剧毒。”
“剧毒?”苏清婉皱眉,她记得她御岚风刺了她一剑,难道是剑上有毒?
“嗯!不过毒素已经排了大半,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是你救了我……”天下间,也只有他有这个本领吧。
“嗯!这种毒毒性剧烈,你泡了三天的草药。”
“哦……”等等?泡了三天的草药?难道像电视里演的,整个人泡在水里?苏清婉陡然睁大双眼,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僵硬地低下头去,身上已经不是原来那件衣服。而且,胸、部好像松松的,难道……被他发现了?
赫连祈猜透了她的想法,淡静地问:“为什么要假扮男子?”
“……”真的被发现了!苏清婉欲哭无泪,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曝光身份。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衣服是他亲自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