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二十五年。
热闹的街市上,到处充斥着小贩们的叫卖声。亭台楼阁,商铺酒肆,放眼望去,尽是繁华的景象。路边的一间小竹馆,不时有朗朗读声传出。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竹馆前挂着一块牌匾,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清宛书院”四个字。
悬于门梁上的竹风铃被风轻轻吹动,不时发出清脆的响声。虽然位于闹市,但书院内静雅的环境让人仿佛置身山林一般,心中自有一片宁静的天地。
十几个七八岁的孩童两两跪坐在竹桌后,正摇头晃脑地读着《三字经》。他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原本是没钱上私塾的。自从“清宛书院”建立后,他们才有了读书的机会。
一清俊的男子悄步行走于他们之间,他一袭淡青色衣衫,行走间带起一川烟草色。仿佛与这青衫合二为一了,宽大的袍袖随着他的动作飘逸如风,像一轴挥洒自如的水墨画。
他半边脸有着倾城国色,肌肤晶莹如玉,纵是连女子见了都自叹不如。只可惜另一边脸上,一条长长的疤痕由眉角一直延展到脸颊,乍看之下,还有些骇人。
但他整个人淡如水墨,令人有种置身烟雨青绿之中,如沐春风之感。和他相处,仿佛如品茶作画般,自然而然有种有身及心的舒适感。
“好了,今天就背到这里,回去之后各抄三遍,明日交给我。”红唇轻启,他的声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是,先生!”孩子们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清俊男子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正欲将书卷放回竹匣,一个五六岁,一脸天真浪漫的小女孩举着一束小雏菊走到他面前。“先生,送给你!”
“这是宝丫采的吗?真漂亮!”他拍拍孩子的头,笑起来的时候,脸上那道疤好像不那么骇人了。
“苏先生、苏先生,这手绢是我亲手绣的,送给你!”一身粗布衣衫,身材略胖的宝丫妈也走了进来,把手绢塞入他手里,脸上满是憨实的笑容。“我没什么本事,但绣手绢的功夫可是一流的。以后遇到心仪的姑娘,就把它送给她!”
“谢谢,但无功不受禄,我不能……”
“谁说无功了?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教了宝丫这么久,连一个铜板都没收过,我们都怪不好意思的!你要是不嫌我手笨,就收下。”
盛情难却,他唯有点点头。“谢谢!”
“不用!不用!我先带宝丫回家了,先生再见!宝丫,快跟先生辞别啊!”
“先生再见!”宝丫挥了挥胖胖的小手。
收拾好书卷,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个刚刚熟悉的世界,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愁绪。
穿越到这个时代,快有一年了吧?